“咚咚。”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
“請進。”我看向門口。
來人一頭酒紅色的頭發,那樣奇怪的發型也就隻有他能駕馭住。
“部長讓我給你送……是你?”向日嶽人手裡提着一袋飲料,半截哽在喉嚨裡化成了驚訝。
不至于吧,少年,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啊,不必用那種看UFO的眼神看着我。
“我是來拿手機的,”想了想,我還是開口解釋,“日吉同學說您拜托他将手機轉交給我。”
向日嶽人好似想到什麼,略帶挑剔地看着我,嘴裡小聲咕哝,“日吉真是……”
聽不清他後面說的字句,我疑惑道:“什麼?”
對方卻沒有回答,走到我身側的椅子旁坐下,将手裡的東西向我的桌前一放,“想喝什麼自己挑吧,這些都是冰的,如果不能喝冰的,我再去買。”
哇哦,這個發言可真不像他的作風,我從裡面挑了一罐蘋果汁,嘴角扯出一抹真心實意的微笑,“謝謝啦,向日學長。”
一手握住瓶身,另一隻手去扣罐子上的拉環,不得不說,這個易拉罐的設計真的很一點兒也不易拉,我的手指根本就扣不進去,摸索好一會兒依然徒勞無功。
“你是笨蛋嗎?”身邊的少年看了半天終于看不下去。
他身體前傾,伸過來的手指不小心觸及我的手背,有一瞬間的灼熱,然後我手裡一空,易拉罐已經被他單手握住。修長的食指抵在拉環上,微微用力,他白皙的手背繃起兩道青筋,空氣中發出“嘶”的響聲。
“啊,謝謝。”我眨眨眼,雙手接過罐身,單手開易拉罐什麼的,是我一直想做都做不到的事情,果然是因為手指頭短的緣故嗎?
“喂。”向日嶽人偏頭看向我,晶藍貓瞳裡有些許……窘态。
我對上他的視線,不明所以。
“上次慈郎那件事情……”他的話語含含糊糊,語氣有些弱勢,聲音也小了下去。
“發生過什麼嗎?”我反問道。
他怔了怔,眼眸裡的窘态散盡,又恢複一片澄澈,嘴角微微上翹,“不,沒什麼。”
到底還是少年啊,真是羨慕。這樣看來,網球部的少年們倒也沒有想象中那樣居高臨下,難以相處。說白了,也不過一群十六七歲的小屁孩,能心思深沉到哪去。
走之前這家夥又恢複到以往的狀态,撂下一句,“部長說讓你和我們一起吃午飯。”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這家夥就和他的部長一樣如風般離去,隻留下會議室裡一臉不知所措的我。
所以,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布置典雅的包間,潔白的桌布,被擦拭得光可鑒人的銀餐具,盛在精緻骨瓷碟中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菜肴,以及環繞在身側風格迥異,秀色可餐的美少年。如果我是真正花季少女,想必已經感到人生圓滿。當然,即使是現在的我也很開心就是,如果我的身側沒有坐着哼哈二将。
“哼,讓我找了好久,原來你就在社辦裡面。”左手邊的日吉若面色不善。
“哈?為什麼要把我安排在這女人旁邊?”右手邊的向日嶽人表情黑如鍋底。
我眉毛抖了抖,隻覺得自己這頓飯可能吃得會消化不良,弱弱舉手道,“畢竟是網球部聚餐,我一個外人……”
“藤原學妹不必緊張,你是日吉和鳳的同班同學,怎麼能算外人呢?”對上忍足侑士帶有溫柔安撫笑意的臉,我的話默默咽回肚子裡。
“更何況,你幫了小景忙,怎麼還好意思讓你餓着肚子回去呢?”說話間,他的眼神瞥向坐在一側的迹部景吾。
對方修長的手指撫摸着右眼下得淚痣,尊口一開,“怎麼,是菜色不合你胃口,還是人不合你胃口?”
行行行,你是大爺,中間偷偷跑掉被桦地崇弘堵回來的事情您暫時先忘了行不?畢竟是你先認錯人,把我當成派來幫你整理文件的學生會成員,這又不能怪我丢了你的面子。
忽略掉衆人投射在我身上的一幹意味不明的視線,我低下頭,把臉埋進餐盤,盡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随着大家的開動,視線果然逐漸消失。
“欸,嶽人,你要是不想坐那裡,我和你交換位置吧。”
再次感受到比之前更加強烈的猶如聚光燈一樣的視線,我木着臉,呵呵,芥川慈郎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