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學長,請問您還有什麼事?”我磨着後槽牙陰森森道。
丫的以怨報德是吧,要不是老娘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把你從井裡的靈異事件中撈了出來,你現在還在井裡沉着呢。
“你坐這裡。”少年雙手環胸,向他正前方的空位擡起輪廓精緻的下巴點了點。
我坐哪裡關你p事,本想爆粗口的我衣袖被身後的人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回頭看見芥川慈郎猶如小鹿斑比濕漉漉的眼神,隻得硬生生把話憋回肚子裡。
帶着一肚子的不爽坐了下來,面上自然也顯露三分。
“呃……真子……”坐在我旁邊的芥川慈郎輕輕戳了戳我的胳膊,看着我小心翼翼道,“嶽人是好心,你坐在前排會舒服一些。”
這樣的勸慰隻能起反效果,我冷笑一聲,“我該感謝他嗎?”
芥川慈郎有些不知所措,還在極力說着向日嶽人的好話,“真的,嶽人隻是有點任性。”
“我不是他的保姆,沒有義務包容他的任性。”
“藤原真子!”後排的向日嶽人顯然一直聽着我們的對話,聽到這裡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從座位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車廂裡一下安靜下來,低聲交談的衆人視線都聚集在這裡。
我心一橫,索性破罐子破摔,無視芥川慈郎想要勸阻的動作,直視向日嶽人的雙眼,冷言冷語道,“我和向日學長本就隻是相識,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也請向日學長不用為我費心。”
“你……你……很好。”向日嶽人看來是被我不識擡舉的話氣得不輕,一連說了兩個你,都再說不出話來,晶藍的雙眸蓄滿了憤怒,鐵青着一張臉坐下,别過頭不再言語。
忍足侑士原本還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此時眼鏡下的鳳眼微眯,帶上幾分冷意,“藤原學妹,說話要留三分呐。”撂下這一句,低頭去寬慰神情委頓的搭檔。
其他人則面面相觑,神色帶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長。
說來這樣的話,顯然已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要有多厚臉皮才能待得下去。
我站起身,彎腰向車内衆人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打擾了。”
“真子……”
面對芥川慈郎伸手想要挽留的手,我沖他淺笑一下,頭也不回地朝學校安排的大巴車走去。
踏上車,在班上神情各異的同學注目下,我佯裝出一副失落神情坐到最後一排。
剛一屁股坐下去,前桌妹子不知何時神出鬼沒地出現在眼前,一臉八卦的神情。
“被趕下來了?”帶着點難以言明的興奮語氣。
如果是平常,我也許還能打起精神應付幾句。可是一早上到現在,經曆的事情都讓我有些猝不及防,也懶得分出心思去敷衍她,隻是沉默地點點頭。
也許是我的萎靡神情更加坐實了“被網球部的王子們嫌棄并趕下車”的留言。從我上車起,坐在我前排,一直用眼角餘光偷偷關注我的班長停止交談,端起一副淡雅娴靜地笑容回頭看向我,壓低聲音,隻用坐在我周邊的人能聽到的音量開口。
“藤原同學,星辰不敢同日月争輝,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覺得呢?”
“哈?”我茫然擡頭,對上她扭曲了一瞬的面龐,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擱這兒搞雌競,霓虹高中生升學壓力太小,作業太少了是吧?
“你可以裝作聽不見,記住我說的話就好。”說完她扭過頭,再次加入與剛才前排同學中斷的交談中。
身邊的前桌不知何時很有眼色地退場了,我側頭看向窗戶,正巧對上網球部那輛商務車搖下玻璃的車窗口,向日嶽人的視線正注視這邊,和我碰了個正着。
他抿緊嘴唇,陰着着一張俏臉,窗戶緩緩被搖了上去。沒過幾秒,車輛啟動,很快便看不見了。
我覺得冰帝和我八字不合,自從來到這個學校就沒遇到好事,和我想象中平安順遂的高中生活相去甚遠。
可是轉學的手續實在難辦,誠如日吉若所說,我到冰帝已經是第八次轉學,有沒有學校再願意接受本就是個問題,更何況如果不是藤原真子那個素未謀面的叔叔,我連學費都湊不齊。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選擇忍氣吞聲,而不撕破臉皮的原因。至于向日嶽人,如果不是他硬要湊上來,我沒打算給他難堪來着。
唯我獨尊的富家子弟出生即帶着傲慢,這種纡尊降貴施舍好意的方式我根本不需要。忽略他人意願而強制對方的行為說好聽點是大男子主義,說難聽點就是男性沙文主義。
臉長得再好看也沒有用,如果是玩女性向的Galgame還能磕一磕,現實生活中遇到真是敬謝不敏。
青春期本就是荷爾蒙和多巴胺以及各項激素分泌旺盛的時期,心髒有某瞬間的悸動再正常不過,錯把一時的心動當□□情,最後發展成一生中的求而不得才是真正的悲劇。
所以才有那句脍炙人口的歌詞,“少年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