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盡從車上下來時司機看到張了張嘴,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嗯,畢竟看到和自家老闆剛結婚的老闆夫要進别人家裡,他欲言又止也是正常的。
“言先生,您什麼時候回家呢?”司機斟酌了半刻才僵硬地吐出這句話。
言生盡在衣服外套裡掏了掏,沒摸到醫院的取藥單,直接拿到了手機:“放心,你不用待在這,我會和習容鷗說的,我自己回去。”
司機:……
言先生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得了啊!
就算我放心我老闆也沒法放心啊!
下午四五點的時間,今天天氣好,晴朗無雲,已經隐隐約約可以看見晚霞的光。
言生盡和司機誰都沒動。
“言生盡?”
文修永提着兩大袋塑料袋面着夕陽走過來,刺眼的陽光讓他眯着眼隻能勉強分辨出自己房子門口站着的人的身影。
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覺得那就是言生盡,于是他喚出了口。
直到言生盡走過來拿走了他手上的一個袋子他才回過神來,怎麼才見過一次面他就能那麼準确地認出言生盡模糊的輪廓。
當言生盡走過來了以後司機就默默開走了,估計是看到了人,知道再勸也沒用,灰溜溜就要回去給習容鷗通風報信。
“不知道你喜歡吃啥,随便買了點,”文修永邊輸密碼開門邊不着痕迹地偷瞄言生盡,他當然不會讓言生盡給他拎袋子,在言生盡拿過之後他就回過了神,又慌忙接過來,一路提着,到了門口才放到地上,“你要是不喜歡和我說,我再叫人送點來。”
言生盡聲音很溫柔:“沒關系,我沒什麼忌口。”
文修永手指都抖了一下,整個耳朵紅了個徹底,連說話都結巴起來:“好,好好,我……”
他打開了門,也放棄了把這句話說完,嘟囔着領人進了門:“你下次别用這種語氣說話了,我去做飯,你随便坐。”
言生盡坐到了沙發上,文修永的家和習容鷗家裝飾很不一樣,如果說習容鷗的家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大氣磅礴,文修永的家就像真正居住的家,沙發上放着毯子,桌子上放着零食。
隻不過言生盡看着電視旁邊架子上的書和各種精緻的小物件擺件,機械鬧鐘,擴香石,突然覺得很突兀。
但這種想法揮之即去,言生盡沒有多在意,拿起遙控闆開電視,随便開了個文修永最近看過的動畫片看起來。
在廚房聽到熟悉聲音的文修永:?!
他一下子探出個頭來,用着商量的語氣:“能不能,不看這個。”
在有好感的人面前放自己愛看的幼稚的動畫片是不是太超過了?他還是要臉的啊!
言生盡托着下巴,不僅沒關掉電視,還把聲音又開響了點:“你怕漏看嗎,這個聲音聽得清嗎?聽不清我再開響點。”
文修永被電視聲波震得一臉生無可戀,知道言生盡是故意的:“不,不用了,就這樣就好。”
文修永沒有問言生盡發的消息是什麼意思,言生盡也沒有提自己為什麼要來文修永家。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心知肚明地坐下來吃晚飯。
文修永夾了一筷子的茄子,自己吃了,見言生盡夾了一塊排骨:“好吃嗎?”
言生盡淡淡瞥了他一眼,文修永沒給他夾菜的行為反而叫他稱心,畢竟想到有人這麼沒分寸認識沒多久就拿沾着自己口水的筷子給他夾菜,不管是想以此來拉近關系還是怎麼樣,都讓言生盡反而想遠離。
文修永還在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但他自己好像沒有意識到。
像隻小狗,言生盡想,他嘴巴裡的排骨不是南方特色一樣的糖醋口味,而是純正的紅燒排骨,确實合他的口味,所以滿足了文修永:“好吃。”
和文修永下一句話一同到來的,是言生盡的手機消息聲,言生盡偏頭看手機,耳朵聽文修永的自我謙虛:“咳我燒的時間稍微有點短,不太入味,下次你早點說我還給你做。”
[合同有戲.習容鷗:今晚不回?]
言生盡猶豫了下,拿定主意,朝文修永客氣地笑了笑,先回了習容鷗:回的,晚飯在朋友家吃。
習容鷗秒回:嗯,我今晚不回了,和朋友單身夜。
言生盡從習容鷗的文字裡看出了些怄氣,又像是自己多慮了,想了下還是隻回了個好的。
客氣得很。
那邊就沒再發消息來了,明明今晚稱得上兩個人的新婚夜,畢竟昨晚實在是太過倉促,雙方卻不謀而合地選擇了逃避。
文修永不喜歡逃避。
所以他主動出擊了,在言生盡放下手機之後:“你在和你的新婚妻子聊天嗎?”
“丈夫。”言生盡糾正道。
文修永梗了一下,被打亂了節奏的他再開口就失了點氣勢:“你和他什麼時候遇見的啊。”
他說完覺得自己質問不像質問撒嬌不像撒嬌,拿起筷子就要用菜堵住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