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望星歪着腦袋想了想,“就幾口。”
可是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臉頰紅得厲害,呼出的氣都是果酒甜香,引誘着對面的人陷入沉醉。
賀松年不敢信她的鬼話,光是看她的狀态,就沒有多清醒。
“小酒鬼,怎麼回來得這麼晚?”他好不容易趕回來,結果家裡空空如也,還等到深夜,“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跟同學去聚餐了。”她乖乖低下頭忏悔,“我手機可能沒電了,沒接到。”
“自己回來的?”賀松年捏着她臉頰邊的肉,“大哥很擔心。”
“同學送我回來的,大哥,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說話間,賀望星整個人的重量已經挂到賀松年身上,姿态放松。
“男生女生?”賀松年臉色沉了下去,手上沒控制,用了幾分力。
“男生,唔,大哥好疼。”賀望星吃痛,眼睛裡濕漉漉的。
跟不清醒的人溝通費事,教育也沒用,賀松年隻好先作罷,松了手去牽賀望星,把人安置在沙發上,“坐這兒别動。”
“哦。”賀望星乖順地點點頭,看着賀松年走進廚房,不知道要幹什麼。
等得有點無聊,賀望星打了幾個哈欠,最後躺倒在沙發上。
賀松年出來見到的就是睡得歪七扭八的賀望星,他隻好将手裡的蜂蜜水擺在茶幾上,蹲下身觀察閉着眼的人。
臉頰耳後都泛着粉,頭發有些散。
賀松年又嗅到了讓人意志薄弱的酒精味,沒忍住再靠近了一段距離,呼吸灑在了她臉頰,她似乎覺得有點癢,擡手抓了抓。
就這樣靜默的幾分鐘,賀松年感受到腿麻了,正準備起身,面前的人忽然睜眼,眼中神色迷離,沒看到他的慌張。
賀松年迅速起身,把蜂蜜水遞給她。
“這是什麼?”囫囵睡了一覺的人有些迷茫。
“毒酒。”賀松年逗她。
“毒我的?”賀望星瞪大眼睛,從沙發上爬起來,“大哥你舍得嗎?”
“有什麼舍不得,我都被你抛棄了,還不允許我報仇?”賀松年揉一把賀望星的頭發,“快喝,喝完了洗澡睡覺。”
賀望星一飲而盡,評價着,“這毒酒好甜。”
随後她順勢倒在賀松年懷裡,“大哥,我被你毒倒了,你現在大仇得報了,可以原諒我了嗎?”
“嗯,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她馬尾已經有些散,賀松年幹脆将她的頭繩扯掉,一頭長發散落。
“給我最愛的大哥轉達一句話。”後腦勺忽然變得輕松,賀望星蹭蹭他的脖子。
“嗯,什麼?”脖子被她弄得有點癢,賀松年将她的頭繩套在手腕上,用手指梳她的頭發。
“對不起,我最愛他了。”賀望星突然擡頭,正對上他的滿眼笑意,墨色的瞳仁裡是她不太清醒的混沌面孔。
賀望星很懂這種時候最應該撒嬌示弱,讓賀松年心疼,他就舍不得說重話,即使喝醉了,但親昵依賴他的本能怎麼都不會忘。
“大哥也最愛小妹。”她總會說這些甜言蜜語,賀松年偏偏就吃這一套,哪還忍心教訓她。
玩到這麼晚,還喝了酒,萬幸安然無恙,賀松年見她這樣,也就沒了脾氣。
她扯扯大哥的衣袖,“大哥,我頭好暈,沒力氣。”
這樣的她總是将他拿捏,賀松年确實拿她沒辦法,歎了口氣,無奈地抱着人上樓洗漱。
“大哥,你最好了。”賀望星埋在他懷裡,蹭着他的胸口。
發絲,呼吸,都摩擦在他身上,即便隔着衣服,在這樣的夜裡卻格外鮮明。
“别亂動。”他停在樓梯轉角,口吻嚴肅。
“哦。”賀望星就不再亂動,任由被他抱回樓上的浴室。
洗漱完畢,賀望星還處于興奮狀态,本想拉着大哥繼續看電影。
想到她上次看睡着的情況,賀松年摸了摸她的發頂,“不早了,先回房間睡覺吧,明天看。”
“好吧。”賀望星乖乖地躺到床上,拉着被子一角看着他,“可是我睡不着。”
賀松年幫她把被子掖好,“閉上眼睛,很快就可以睡着了。”
這一次賀望星沒有聽他的話閉上眼,反而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将錯愕僵硬的人拉近。
“大哥親親就能睡着了。”賀望星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醉得很厲害,但借着酒勁确實是膽大一些,肆無忌憚地索取,“小時候你都會親親的。”
說完不等賀松年反應,她就迅速地在他臉上印上一個吻,親完滿足地笑,“大哥晚安。”
賀松年愣了好一會兒,眸色像溫柔漩渦,最後他低下頭,呼吸噴灑在賀望星的額頭。
等了好一會兒,實感并沒有落下來,而是沿着鼻尖來到唇邊,賀望星睜着眼睛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觸感與唇瓣相碰時,賀望星有點眩暈,她陷進潮流裡起起伏伏,抓不到真切的感受。
閉上的眼睛,顫抖的睫毛,以及近在咫尺的鼻息。
柔軟的唇像奶油慕斯,像是要品嘗出到底是什麼味道,舌頭強勢地撬開鑽進去,抓住逃竄的氣味。
牙膏的薄荷味,殘留的酒精味,交織着。
明明喝酒的人是她,賀松年卻覺得自己醉得厲害。
沖動地趁着賀望星不清醒的狀态,做這些逾距的事情,滿足自己的妄念。
呼吸在一點點被掠奪,賀望星感覺舌根發麻,被動地遊走,甜蜜的,清新的,沉醉的,緊張的,驚慌的,失措的。
混亂的情緒與感觸占據她的腦海和胸腔,跳動不安的心髒幾乎要沖破身體束縛。
直到缺氧,直到被松開。
賀松年再睜眼時,眸中是賀望星看不懂的色彩,濃郁危險,是陌生的,她從未見過的神色。
“夠了嗎?”他的手捏着她的耳垂,或輕或重的力道,讓她渾身發麻。
喝了酒的臉本就紅,現在更是浮起一層薄汗,她的眼神迷茫懵懂,無辜清澈。
嘴唇被吻得異常紅豔,帶着晶瑩水光。
她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在思考這個唇舌糾纏的晚安吻。
“晚安。”不平穩的氣息和語調,他顯然也沒有那麼淡定。
賀望星看着大哥關燈離開,整個人鑽進被子裡,半晌透不過氣了才重新鑽出來。
大哥為什麼親她的嘴巴?
還伸舌頭了。
是她在做夢嗎?
這顯然是超出她所認知的兄妹關系的親昵。
一個過分色氣的吻,攪動着不安的池水。
大哥這麼做,究竟意味着什麼?
舔一舔唇角,賀望星又想起那潮濕炙熱的感覺,口腔裡都是他的味道,掠奪了她的味覺和觸感。
躁動的,灼熱的,令人探究的。
這一晚,她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夢裡,開始分不清夢境與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