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我真服矣。今又被師兄要挾以相事,當真懶惰至極,還言令予靈石,放屁……前前次皆欠負也!我明明是煉器師,何故日日面朝黃土,師兄這破地又不春暖花開。
看個破園子,真奈百無聊賴,何妨不錄?可…何書也?自當狀書罷!
哼!及師歸,我必訟,誰讓他們占着輩分天天指示我做這做那。】
【均謂此破種不出,猶使我守之,煩哉。
師何時還耶?弟子想您了,弟子的龍骨鞭還少了一節呢……】
【瘋了瘋了,他的破地種不出東西幹我屁事?自己不看顧死了靈植還反過來罵我,非人哉,真是氣煞我也!
又是想師父的一天……】
……
【雖然龍骨鞭少了一截,但或可做成兩種形态?甩之可成鞭,收之可化劍?嗯……或可一試。】
【以寒曜玄石為鞭把,鑄以劍柄之式……這可是特地向師兄借的熾焰爐啊……好吧,失敗。】
【融了龍骨鞭原本的鞭柄…淬煉了七十二天…硬度太強熔點太高化不了……龍骨鞭又損失一截。】
【罷罷罷,時也命也,不折騰它了。】
【今途徑師兄地,那靈植為何皆是紅色?……師兄還不讓我摸,說是他從秘境帶回來的。】
【那片地好紅,有點詭異,陰風恻恻的,師兄不會種了什麼來曆不明的怪東西吧?】
【時年九月十五日,為了那片紅株,我要記錄下它們的生長情況。也沒見師兄給它們澆水啊,吃什麼長這麼大的?】
……
【師兄居然拿人血喂它們?!】
【師兄說這不是人血,是他特調的養料,應該,當……當真如此吧?我不敢細想靠近那園子時聞到的味道是什麼……】
……
【時三年二月二十九日,師兄說他要帶着紅株回秘境,為什麼是回?那又不是同一個秘境。】
……
【時三年七月初九,終于拿到入境名額了,還有兩天,我要去看看師兄到底因何故如此魔怔。】
【七月十一,我就要進去了,此書存于此,若我能回,必續寫之,或能補上我在秘境經曆的一切,回見。】
……
【師父成神了,我也要成神了!】
……
“音兒?”
忽得一聲輕喚,捧于手中的書落于地上,揚起一陣塵埃。
一隻素手拾起,拍了拍落灰的黃皮書,盯着那書面幽幽開口:“《龍骨鞭記》?”
素手的主人随意翻了翻那書,嘴角扯出一笑,将書遞回:“又是挂羊頭賣狗肉那一派,這書中妄言卻是不少,瘋言瘋語的,音兒可别入了迷,當心着了道。”
被喚作音兒的女子起身将書收回,神情沒了方才看書時的松懈,倒是帶着些面對長輩時的怯色:“都是些雜書,音兒明白的。”
她稍稍擡眸,視線自然從下而上,從腰間系着的令牌到嘴上叼着的發帶,再到對方束起長發的動作。
總之就是繞過了那雙眼睛。
她這才發覺,她這姐姐閉關難道不是為了突擊築基的嗎?
怎得她反倒覺得對方修為有所下降呢?
似乎是視線停留太久,餘瑾無法忽略,又問:“等在這做甚?”
餘音這才回神,忙撤回視線,也沒多問旁的,而是遞上了一紙投名紙:“這是叔父讓領的。”
餘瑾接過,隻一看便挑了眉:“父親想讓我去參加新一屆的外門大比?”
氣不會生了五年都還沒消吧……
不至于吧,不就輸了一場比試還賠了一件珍寶而已嗎?她都想開了,她爹也不見得是那麼小氣的人吧。
餘瑾擡眸看向餘音,似乎想從中得知父親的真實意圖。
卻見餘音搖頭,隻道:“是下月初便是外門大比了,叔父昨日來找宗主商議事情,走的時候傳了口信給我,讓我提醒堂姐報名的。”
餘瑾捏着那輕飄飄一紙的一角,頓時無言。
她反手具現出一張傳言符,決定直接詢問她爹,話剛開了頭,便被對方堵了回去。
“外門大比拿到名次,一切好說。”
……說啥啊,她說啥了嗎?餘瑾頗為無奈,歎道:“爹,我要下山曆練,不參加……”
“可以,那這幾年的份例我先給你存着,等你曆練回來再拿吧。”
餘瑾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是威脅吧?是吧。
“不是,我……”餘瑾話還沒說完,傳音符便燒了起來,不過幾息間便隻剩灰燼,迎風散去,連指尖都未留下片葉紙屑。
饒是如此,并指而拿的投名紙也沒受到絲毫影響,仍舊白淨的躺在她掌心。
她隻是閉關五年,又不是出門未歸五十年,怎麼感覺她父親幼稚了呢,還拿份例威脅她,她怎麼可能受其……好吧,她确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