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瑾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後扭頭對賀微蘭說:“他笑起來真惡心。”
賀微蘭:“……”
餘瑾看到第五場的時候就被突然趕來的餘景策帶走了,說是要帶她回家一趟。
讓賀微蘭幫她帶話給薛逸後,餘瑾便跟着餘景策回家了。
……
時隔五年再回到家中,餘瑾對于頻頻向她側目卻向餘景策作揖的人已經沒什麼印象了,餘家和其他七大世家一樣,都會在族内培養一些人,一個龐大的家族所涵蓋的人數量不少,除了熟人餘瑾也認不得幾個。
當然,她現在的狼狽模樣也沒人認出她,隻是大概猜測是不是二少爺帶了個有潛質可培養的人回來。
直到看着二人直直朝□□而去,才有在族中待得時歲較久的人認出餘瑾來:“那不是三小姐嗎?”
三小姐?餘三小姐?
那個刻薄冷漠的餘三小姐?
有聞言者不免驚異,年紀較小的隻在口口相傳中聽過餘瑾的‘惡名’,年紀大些的則在心裡暗暗感慨了一下便不再多言。
總而言之,他們對餘三隻有畏而遠之。
餘瑾其實知道這些,隻是懶得在意,反正他們又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出來,她也煩得去挑破,沒有敬,畏點也好。
餘瑾跟在餘景策身後不吭聲地揉了揉發疼的腹部,在逼近後廳前才問了句:“哥,爹為什麼突然叫我回去?”
餘景策隻說了句:“過去就知道了。”
聞言餘瑾也不再多問了。
踏進後廳,餘瑾才發現,在場的不隻是她父親,還有家中幾位長輩,餘瑾跟在餘景策後面對長輩們一一作揖。
而他們二人的父親——餘聞先,則一直盯着餘瑾,盯得餘瑾後脊發涼,細細回想自己出關以來似乎沒有惹過什麼禍事才先行開口想問因何叫她回來,可剛開口,吞進口中的風就嗆得她咳出兩口血痰。
餘聞先皺着眉放出神識查探了一番餘瑾的身體,這才發現她傷勢不輕。
在餘聞先的神識抵觸餘瑾的時候,她似有感知,不可避免地退了半步,可還沒築基的她完全沒法排斥這種陌生的令她厭惡的感覺,隻是在注意到可能是父親在查探她的傷勢時按捺下了心中的排斥感。
“你今日對上了誰?”餘聞先突然問道。
“薛承。”察覺到那股感覺盡數褪去,餘瑾才暗暗松了口氣。
“難怪……”餘聞先招手讓餘瑾站過來,待餘瑾站到他跟前後,他抓起餘瑾的手腕,開始給她輸入靈氣,感受到内髒正在快速複位,傷勢也在複合,餘瑾一聲不吭的忍下了淤血化開、爛肉複生、内髒移位的疼痛。
餘聞先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又問:“聽說這孩子訣術使得十分出神入化。”
餘瑾也毫不羞怯:“嗯,我赢了。”
餘聞先卻搖搖頭,道:“你這種法子赢了又如何。”
既然什麼都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餘瑾頗為無奈的看了餘景策一眼,見餘景策眼神飄乎,她在心裡歎了口氣,說道:“我既沒有違反規則,又沒有作弊,怎麼算不得赢。”
餘聞先松開餘瑾的手腕,平靜的看着餘瑾,并沒有在餘瑾臉上看到五年前一被說教就煩躁的怒顔,像是用五年時間把那部分她認為無用的情緒給剔除了,留下的更多隻有冷漠。
人性尤在,隻是學會隐藏了。
餘聞先原本嚴肅的神情柔和了幾分:“對後面的比試有把握嗎?”
該說沒有嗎,餘瑾歪了歪頭:“爹這是希望我繼續打下去嗎?”
“這是你的選擇。”
餘瑾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
她退後幾步,站到餘景策旁邊,問道:“所以呢,爹叫我回來隻是為了問這個?”
餘聞先搖頭,手掌一翻,一個儲物袋顯現于掌心,随後他朝餘瑾扔去:“這是你五年的份例,我看你的歸一也升階了,還需要什麼材料記得跟家裡說。”
餘瑾剛将儲物袋收進懷中,就聽見餘景策詫異道:“你的歸一居然還能升階?”
餘瑾給了他一記白眼,随後向餘聞先和幾位長輩作揖道:“父親可還有其他囑咐?”
餘瑾的三伯父餘聞知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餘聞先截了話頭,擺手對餘瑾道:“換身衣服便回宗門吧,給音兒帶句話,說她母親傳了信物來,讓音兒有空也回家一趟。”
“好。”餘瑾應了聲後,便同長輩們道辭朝自己住所處去了。
待餘瑾走後,餘聞知才不解的詢問餘聞先為何不把事情跟餘瑾說清楚,餘聞先卻搖頭輕笑道:“你以為,她自己看不出來嗎?”
餘景策眉頭緊鎖,細細回想一番才恍然:“三妹方才問得是爹是否希望她繼續打下去……莫非三妹這次大比如此上心是早就知曉其中關聯了?”
“策兒,你妹妹什麼本性旁人不知難道你還不知嗎?”
餘景策判斷道:“三妹品性确實欠佳,功利心很重,不易修得道心……”
“可除了五年前那次輸了一回,你可還見過她莽撞。”
“那不是因為三妹嫌麻煩不想摻和嗎?”餘景策覺得他父親可能不常和他們在一處,對餘瑾的品性做派不太了解。
而餘聞先卻是搖了搖頭:“罷了,策兒你也回宗吧,好好修煉。”
餘景策還是不明白,可餘聞先都‘逐客’了,他便也沒再多留。
待餘景策走後,餘聞先又歎了口氣。
一旁的餘聞知,也就是餘聞先的弟弟勸慰道:“二哥何必憂慮,景策天資卓然,這些他往後會想明白的,現在想這些也是影響他的道心。”
“話雖如此,可你我都明白,現在的五大域及萬千小洲早已不似曾經,我隻是想這些孩子盡快成長起來,是我太急迫了嗎?”
餘聞知沉默,其他同輩的族中長老也不知道該表示什麼态度,因為他們都明白餘聞先這話背後的意義。
“那二哥是覺得瑾兒……”
餘聞先猶豫了許久,才搖頭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