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旭曜峰練功台。
僅剩的十人在抽取完自己的木牌後,開始了新一輪的比試。
隻要不換對手隻換順序的話,護場師叔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故而在征求江晏和第一個出場的二人的意見後,餘瑾便和第一順位的換了順序。
雖說沒有了繼續打下去的想法,但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所以在對上江晏的時候,餘瑾更多的是在躲,在實在看不出江晏的招式師從何家後她果斷選擇跳下了比試台。
這一出乎意料的舉動讓在場除了賀微蘭以外的人都愣住了。
江晏甚至想跟下台和餘瑾繼續打,可被護場師叔給攔住了。
沒理會江晏在台上憤憤不平的視線,餘瑾徑直朝賀微蘭走去。
“江晏感覺要氣死了。”賀微蘭注意到現在的江晏比前些天時更陰郁暴戾了,估計被餘瑾突然棄賽的舉動氣得不輕。
也難怪,這樣一個好戰的人,在面對一個尚有餘力和他戰上一戰卻突然放棄的人,很難不惱火,這就好比原本難得遇上了一個強悍的對手,可她的一番舉止看上去像是覺得和你打好沒意思一樣,那滿不在乎的态度實在令人惱火。
可熟悉餘瑾的知道,這家夥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想什麼就做什麼的做派,故而對餘瑾這一舉動除了無語以外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别管他,你待會兒和誰打?”和江晏打這麼一通後,餘瑾也差不多摸出江晏的性子了,說通俗易懂些——和餘軒有幾分相似之處,當然不是指二人的實力,隻是都太執拗。
餘瑾深知自己和這種人處不來,既然本來就沒什麼交際,那以後也沒必要又太大交際了。
察覺到餘瑾對江晏的态度,賀微蘭表現出意料之中的樣子,随及拿出自己的木牌,背面錄着:公孫……
“公孫禾?”餘瑾微驚,幾乎是下意識地拍向賀微蘭的肩膀,勸慰道:“沒事,或可一試。”
賀微蘭無語:“……不是,你看清楚,是公孫芷,把紀明延法器砸得稀巴爛的那個公孫芷。”
“哦——”餘瑾松了口氣:“不是公孫禾或者公孫瑤就行。”
話音剛落,餘瑾就突感危機,本能彎腰低頭,順便把賀微蘭也按了下來。
再慢一秒,那條掃堂腿就把她們的腦袋橫‘切’掉了。
餘瑾心有餘悸擡頭一看,雖是背光,也認得出那與公孫禾頗為相像的樣貌,隻是公孫禾不苟言笑,面容清冷了些。
而面前這位,明眸善睐,眼尾上挑,多出幾分英氣來。與禾、瑤二位的清麗低調不同,公孫芷一身滾紅金紋的衣裙和叉腰的氣勢更顯張揚。
她怒目圓瞪地叉着腰,二話不說就再次擡腿朝她們掃去,眼見躲不成了,餘瑾擡手一擋,護腕幾乎碎開,裡頭的手臂被震得發麻。
餘瑾揉着微顫的手腕,骨裂的疼痛感漸漸布滿整條胳膊,不用看就知道小臂處一定是一大片青紫了。
“幾年不見,脾氣見長啊。”餘瑾一邊往右手注入靈氣恢複骨裂,一邊忙不疊地後撤躲閃公孫芷猛烈地踢式,那靈活的動作完全不像沒餘力繼續方才比試的樣子。
公孫芷冷哼一聲:“幾年不見,你那張嘴還是這麼不會說話啊,既如此,那便就此閉嘴吧!”
說罷,也不忌諱會被賀微蘭記下自己的招式來做防備,反倒是擡腿朝餘瑾頭部狠狠踹去,就那落空後直接踩碎地磚的态勢來看,她對餘瑾方才拿她同她的兩位姐姐作比較的事十分不爽。
台上第二場已經開打了,台下她們又争端不休,衆人看得也是眼花缭亂的。
躲了一會兒見護場師叔完全沒有出手打斷的意思,餘瑾無奈之下隻能召出歸一橫在身前,憑單手轉出劍花,速度之快幾乎模糊了公孫芷的判斷。
餘瑾抓住機會在對方下一次出腳踹來的時候側身躲過,屈膝朝對方膝蓋後蹬去,成功将對方右腳擊麻後收起歸一直直朝公孫芷那條腿劈去。
公孫芷察覺到那把雙刃刀上明顯的殺氣,急忙之下收腳不及,心驚膽戰地看着那把刀的其中一頭直直朝自己身下插去。
餘瑾稍稍收斂了力氣,讓刀鋒偏移,在離公孫芷大腿處僅剩半指距離的地方堪堪停下。
在把歸一從地上拔出來的時候,餘瑾先是注意到不遠處不知何時站起來的公孫禾又默默坐下,才轉而想要伸手把公孫芷從地上拉起來。
突而扯到傷口,她這才想起自己右手還受着傷,便又收了回來。
她猶記自己閉關時對自己的反省,便舒緩了語氣和态度,朝公孫芷笑道:“抱歉,是我說得有失偏駁了,好歹過了五年,芷姑娘定是實力大增,我不該以你五年前的實力來談論現在的,不若……我再給你道個歉?”
公孫芷被氣得夠嗆,惱羞成怒想要離開,可轉念一想又實在氣不過,走之前又擡腿踹了餘瑾一腳。
這次餘瑾不躲了,直愣愣地接下這一腳,卻不想公孫芷更氣了,其怒火甚至波及到了待會兒要比試的賀微蘭身上,狠狠地剜了二人一眼後才回到原來的位置。
這邊的動靜不小,衆人都不可避免地朝公孫芷投去目光。
“看什麼看!眼睛給你踹下來!”
坐得離她最近的修士平白受了一通氣後默默坐遠了些。
賀微蘭也拉着餘瑾換了個位置,剛坐下想問她手沒事吧,就見餘瑾眼底露出了熟悉的狡詐之意。
在餘瑾的示意下,她附耳過去,聽見用餘瑾刻意壓低的聲音說道:
“公孫芷氣得不輕,雖然不知道我剛才那番真心實意的話哪裡不對,但那些都不重要,她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消不了氣,我知道你不會說什麼激她的話。”
“你待會兒上去就先躲着她讓她打不着你,她氣急之下定會出錯,屆時你再直接拿符篆炸台,亂她步法。你手上那個玉環不是可以套人嘛,套住她行動,直接把她的腳掰折,那是她的‘命脈’。”
“這樣她既不能動手也不能踹人了,如果她還不認輸,把她直接踹下台就行了。”
餘了,一直注意着她神情的餘瑾還補充了一句:“你覺得如何?”
賀微蘭:“……”
聽完餘瑾給出的策略後,賀微蘭久久沒有說話,并非是她覺得餘瑾的策略不好,隻是她不知該如何給出評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