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形被紀明延改裝過,從原先的甲蟲變成了蝴蝶,當時做好的時候他還說蝴蝶的翅膀可以在煽動時發光,不過依着餘瑾對紀明延的了解,她從來沒敢讓蝴蝶翅膀發光過。
途中,餘音坐在後頭安靜看書,餘瑾注意到那本書似乎是個殘本,書皮看起來都有些年頭的樣子。
餘瑾大概能猜到這書的由來,便問:“對了音兒,上次姑母來信,可說一切都好?”
餘音從書裡擡頭,點頭道:“嗯,母親說如果待稍閑些就和父親一同回來看我。”
大抵是閑不得了,姑母的來信中常常這樣說,這麼多年餘瑾都知道這話信不得真了,又何況餘音,不過看餘音習以為常的态度,想來也是懂了的。
不過提起母親的來信,倒是讓餘音想起了一件事,她合上書,看向餘瑾:“堂姐,我先前回家拿信,聽家裡上上下下都在說你回家那次發了好大一通火,還罰了小軒?”
餘瑾失笑:“那你覺得我那會兒像是生氣的樣子嗎?”
餘音搖頭,那天餘瑾來告知她回家拿信物的時候表現的與平時并未異樣,實在看不出哪裡是剛發過火的樣子。
餘瑾便将那天碰見餘軒後的事說與她聽了。
餘音恍然:“怪不得我覺得小軒的脾氣好像收斂了不少,後來還問了我入宗考核是不是很難。”
“然後呢?”
反正路上也沒什麼事可幹,二人幹脆聊起了天。
“然後他聽完後就更蔫了。”靈根隻是一個敲門磚,能不能進入宗門還得憑借自己的能力通過考核才行,各大宗門近百年來的考核難度越來越大,到了她們那一年,幾乎是殘酷到餘家隻有五個通過考核,她們二人成為無極宗外門弟子,另外一個入了寒嶽宗,兩個進了雲岚宗。
其他世家也‘戰況’慘烈,更别提那些一般世家以及從凡界選出的有靈根的孩子了。
再度回想起當年入宗考核時的情形,二人都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蔫點也好,這樣至少知道反省了。”提到入宗考核,餘瑾難免感慨:“話說我們入宗至今,算來也有十年了吧?”
餘音點頭。
餘瑾這才突覺,葉暄容十年築基,真可謂是天縱奇才了,能和這樣一個能人打一場,或許也是緣分,雖然當時鬧得不太好看就是了。
二人閑聊間,已然抵達餘家。
來迎二人的家仆們一看是餘瑾回來,都不由得緊張幾分,除卻一些大管事有練氣一二層的修為外,他們這些在世家裡做雜役的一般都是生于這修仙五域卻沒有靈根的,故而多數還保留着對主人家的敬畏。
更别提上次餘瑾一回來就整治了家裡十分難管的‘小霸王’。
還在家裡立了規矩說優待是給有所貢獻的人,一事無成還怨天尤人的要麼自己改要麼走,餘家養不起這類‘祖宗’——當然餘瑾并未說過這些話,想來是有人想借她那唬人的名聲來立規罷了,反正餘瑾也不甚在乎旁人對她的看法。
她并不知道這事,隻是這次回家發覺家裡人自下到上對她的态度都更加敬畏了,且畏更甚也。
“我明明很少回家,為什麼他們那麼怕我?”餘瑾不是很明白。
餘音回想了一下閉關出來後的餘瑾,默默消了聲。
還是讓堂姐自己悟出來吧。
還是大管事的來才讓他們面對餘瑾時的緊張感緩解些,大管事對餘瑾和餘音作揖後,說道:“三小姐,先君喚您去議事廳。”
“好。”餘瑾随意回了一句,然後拿出一張傳音符,以指代筆隔着符面半指距離比劃了一通什麼後那道符篆驟然燃燒起來,待那傳音符化作灰燼,餘瑾在低頭偏向餘音那邊,附耳說了些什麼。
見餘音點頭後,她才朝議事廳走去。
到了議事廳才發現除了族内長老以外,家中另外三個一同進入雲天九境的修士也在。
這三人餘瑾不曾見過,但觀察他們的外形,餘瑾推測出這三人可能是族内精心栽培的修士,大多為家裡處理一些暗地裡的‘生意’。
排除修為符合條件以外,餘瑾認為家中擇選出這三人,估摸着不是為了給他們曆練機會的。
三人見到餘瑾抵至,紛紛颔首緻意。
餘瑾也拱手作揖回以緻意。
“瑾兒,此番進入雲天九境你有何打算?”
餘瑾曾進入過一次,算是四人中對于雲天九境内部環境地了解算是有經驗的了,故而族内一開始的想法是讓餘瑾領頭,帶着這三人一起。
可這三人的任務是固定的,餘瑾定會有自己的想法,因此餘聞先先問了餘瑾的想法。
餘瑾顯然也看出族内的意思了,不過她早先就已經做好打算了,故而沒有接受家中安排,而是直接表明态度,道:“爹,各位長輩,我已另有安排,實在無法……”
她還沒說完,就被其中一位長老拍桌而起的聲響給打斷了,那位長老想來也是了解餘瑾的一貫做派,拍完桌後,想施以威壓又似是想起這招對她無用,隻會适得其反,便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就不能暫且擱一擱?”
餘瑾搖頭,直言道:“沖突了。”
長老:“……”
雖然對餘瑾的名聲有所了解,可待親眼看到她如此直截了當地拒絕族内長老,那三人也是略有吃驚。
餘聞先笑了笑,隻說:“既如此,那就依着你的意思去做吧。”
餘聞先身為餘瑾的父親,現在族中的實際掌權人,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餘瑾見狀,笑着同各位長輩作揖道辭,囑咐其三人若對雲天九境有何疑問盡可來問她後,便離開了議事廳。
先前拍桌而起的長老看着餘瑾漸行漸遠的背影,搖頭歎氣道:“這丫頭,五年不見,脾氣倒是一點沒變。”
“她有想法便由着她吧,我們繼續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