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餘姐姐她不會死掉了吧。”
“你放心吧,小音她死不掉的。”
“可我探不到她鼻息了……”
“我去!”
紀棂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她們原本隻是跟着雲家人下水,卻沒想到這個雲家人口中說得好好的沒有危險的普通秘境,導緻了現在餘音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她們拼死才逃出來的,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安全?!
如果不是因為還得靠雲家人出去,紀棂早就發作了。現下聽見連巧說餘音沒有鼻息了,她手忙腳亂地給餘音輸靈氣,卻被一個石子突然擊開手。
紀棂扭頭看去,正是雲婳。
“你做什麼?!”有餘音在尚且能壓住紀棂,餘音這一倒,紀棂壓制許久的火氣頓時爆發,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一股腦噴向雲婳:“别說我沒提醒你,你還能活着多虧了小音非要救你!”
“她命都搭上了,你還想幹什麼?!”紀棂袖間法器一出,直指雲婳。連巧攔了一下,被紀棂甩開,她滿臉淚痕,隻能蹲在餘音身旁用袖口擦拭溢出眼眶的淚水。
危險在即,最忌内部起争執。
雲婳沒有理會紀棂的怒氣相向,她起身走到餘音跟前,卻被紀棂攔下:“你要幹什麼?”
紀棂一臉警惕地看着她,卻聽雲婳淡聲道:“你若還想她活着,就起開。”
紀棂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餘音,在心裡默念幾句“死馬當活馬醫”,這才憤憤讓開。
雲婳見紀棂還不算被怒氣沖昏頭腦,便蹲下身來檢查餘音的情況。
不容樂觀。
雲婳伸手在餘音幾處穴位一點,随及調控餘音體内靈力,将其以外力控制,逼出毒素。
見濁血從各處毛孔滲出,餘音口中也嘔出黑血,恢複呼吸,紀棂原本惱火的神情一變,看向雲婳的神情都奇怪起來。
她是個直腸子,想到什麼便說:“你不是還沒築基嗎?為何能調控和你修為相差無幾的修士體内的靈力?”
連巧剛扶起餘音,不讓其把嘔出的濁血又倒流回去,聽見紀棂這話,下意識看了一眼雲婳,而後又迅速垂下頭,她似乎也明白紀棂這話的份量。
雲婳嘴都白了,撐着地面緩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緩過來,自然無力去回應紀棂的疑問。
就算她有餘力,也不會回答的。
紀棂狐疑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去查看餘音的情況。
餘音體内的靈力已經正常運轉,在自行排出餘毒了。
但現下情況變得不容樂觀的,變成雲婳。
反正雲婳也沒力氣反抗,紀棂便直接上手探向雲婳的手腕。隻是簡單一探,雲婳體内紊亂到直接在五髒六腑中亂竄和外洩的靈氣讓紀棂吃驚不已。
“不是,我也沒讓你一命換一命啊,你以為餘家人沒有保命的東西傍身嗎?!”
方才餘音會突然失去鼻息,就是一種保命的秘術而已,紀棂也是被吓到了沒能反應過來想起這個。
隻是現下局面已定,紀棂也不懂雲婳的手段,隻能拿出一個法器,挂在雲婳脖子上,将其固定在丹田前,施法開啟。
雲婳能感受到自丹田處存有幾縷穩定的靈力,正緩緩鎖住她的心脈和主要脈絡,不讓她原本橫沖直撞的靈力損傷内髒。
“你……”雲婳剛開口說出一個字,體内血流就急急竄上,幾乎要撞出血。紀棂趕忙捂住她的嘴:“别說話,洩氣你就完了,這法器可是我哥給我的,借你用而已,别給我弄壞了。”
說罷便讓連巧扶她躺下,紀棂轉身又去照看其餘音。
待局面勉強穩定下來,連巧才抽泣着,壓低聲音,哽咽道:“棂姐姐,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啊?”
她們已經和隊伍走丢,死裡逃生才找到這麼個暫時的庇護所,也不知道還能藏住多久,現下又多了兩個‘病人’,這情況不管怎麼看,都是不容樂觀。
勉強保持的平靜維持不了多久,必須主動出擊。
紀棂眼睛一轉,拍了拍一旁的雲婳:“喂,你就沒什麼其他法子可以聯系到其他人嗎?”
雲家既然敢帶人進來,想來也有手段可供自保,雲婳方才的手段便是其一。
雲婳擡不起手,隻能動動眼皮。
“得,你先歇着。”紀棂摸了摸雲婳腰恻,随及便起身要朝外走,被連巧緊急拉住:“棂姐姐你要出去?!”
紀棂膽子大,見連巧害怕,便給她留了個護身的法器:“你是煉器師應該會用吧,别擔心,我就在這附近看看,不走遠。”
連巧當然拗不過紀棂,隻能囑咐她多加小心,紀棂滿口答應,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洞穴。
這處洞穴長在不算高聳的山上,周遭林木環繞,雲霧氤氲,難以輕易找到。若非紀棂身上有專門的法器指引,她們怕是逃不出先前的慘境。
這霧即能困住她們,自然也能抵擋一下外頭兇殘的怪物。
紀棂順着山洞往上爬,抵達頂峰後依舊被霧困迷了眼,眺遠都瞧不見底下的情況。
這霧也怪,竟然天上地下的将這整片森林都給包圍了。
進來的人難出去,在外頭的對此自然也望而卻步。
且不知這霧中還有沒有什麼其他古怪,紀棂即便有過許多探險經曆以及膽量,也不會傻到單槍匹馬的在這片林子裡探索。
隔着迷霧,環境随着天色漸漸暗下,紀棂往天上扔了一個東西,見沒什麼反應後便撤了回來,原路折返。
終于在連巧被吓得壯起膽子要出去找她的時候回到了洞穴。
“東西我放了,現下也隻能等待了。”紀棂一回來就說了句讓連巧摸不着頭腦的話,她想深究,但見紀棂又起身去洞口設陣法,便熄了聲,安靜地守着兩位‘病人’了。
……
“進不進?”
一邊煽動翅膀,卻又停在半空中的人造蝴蝶上站着兩個人。
那二人一個抱着兩把刀,一個抱着一根長棍,皆盯着眼前的雲團,抱臂而立。
餘瑾斜睨,先一步打破沉默。
任辭玥手指點着休魂木棍身,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她輕輕用棍尾戳了戳底下的‘蝴蝶’,問道:“你的蝴蝶撐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