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保障,袁術和藍衣便打了起來。
他身形輕巧,躲避的技術比攻擊靈活,想來和他的經曆有關。
“若是被另一個的劍式控住,他怕是難以脫困。”藍衣到底是雲岚宗内門弟子,即使餘瑾她們覺得如今的小輩能力還不夠,但與其同期相比,也确實不算差的。
不過,袁術雖然沒經受過較為規正的訓練,但過往豐富的經曆也是藍衣難以與之相比的。
袁術的身法更像是日益摸索中自成一派,讓人一時捉摸不透,但凡他知道雲岚宗所授身法,藍衣便會當即處于下勢。
不過從藍衣的頻頻攻勢中,常于實戰的也能很快看出一些破解之處。
就在袁術險些被藍衣刺中左肩之際,他不知從何扯出一條紅線擋住了劍勢。
像極了螳臂擋車,但他确實僅靠一根細長紅線便擋住了。
劍被反彈回去,就在藍衣踉跄之際,袁術晃動雙手,口中念決。
當即之下,店中除卻修為較高的不受其影響外,其餘人都因此陷入呆滞的狀态。
這便是欽鈴方币的能力,鈴铛撞币而響,其聲可影響人心志,但凡袁術修為再精進幾分,對方币的控制更上一層樓,絕對會震得藍衣七竅出血。
袁術随即一個箭步而上,步法輕快又沉重步步跺向地面,揚起的塵土迷人眼,他繞着藍衣轉了一圈,期間将手往藍衣前襟輕拍的動作盡數落于餘瑾眼中。
待塵埃落下,鈴铛聲止,藍衣握劍的手往下一墜,恍惚般摸了摸自己前襟,頓時擡眸瞪向袁術,冷哼一聲,扭頭上樓。
袁術将手一拍,腕上的欽鈴方币倒是不響了,隻是他扭頭看向餘、任二人時,餘瑾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他心頭一顫。
三人落座一桌,餘瑾笑着抿了口酒:“袁術,這就是你行裡的規矩?”
袁術嘿嘿一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變通,變通……”
“那小少爺明顯就是一個人跑出來的,他身上有什麼值錢玩意兒值得你注意?”
“嘿嘿,前輩有所不知,那小子可是雲岚宗千玄冀千長老的孫子千應徵啊,親孫子呢,寶似的,出門能不帶值錢玩意兒?”
“而且好不容易逮着他落單,自然得順順手咯。”
袁術笑罷後又撇了撇嘴:“嗐,其實我就拿了他一塊玉佩,摸了一下,平平無奇,誰知道那小子這麼寶貝。”
“早知道不摸那個了,把他的弟子令牌拿了,去雲岚宗玩兩天才有意思呢。”袁術托着下巴,這事做得得心應手,顯然隻是在可惜下手的時候選錯了。
“寒域的大門為你敞開。”餘瑾舉杯碰了碰他的杯子,言盡于此。
袁術自然隻是打打嘴炮罷了,他有膽子偷,沒膽子去啊。
他仰頸将餘瑾敬的那杯酒一飲而盡,随即問道:“對了,二位前輩是打算去參加聚鼎會嗎?”
餘瑾搖頭:“并不,你呢?東淵的事還沒受夠?”
袁術擺了擺手,抱怨道:“嗐,别提了,那趟折了我不少東西進去,虧大發了。”而後話鋒一轉:“不過雲家買了我的消息,也賺了點。”
雖然沒回本,但雲家出手向來大方,袁術也是及時止損,倒賣了些東西後就啟程來漠域找他師父了。
看來袁術這身本事也是有家門的,隻是做袁術這行的,除非行内人,一般都輕易不自報家門的。
“對了,我見二位前輩是跟着杜家來的,那聚鼎會怕是避免不了了。二位前輩對我有救命之恩,小子想提醒一下二位,沒有必要,切莫在聚鼎會上做買賣。”
袁術雞賊地眨了眨眼:“二位若是有什麼需要,或可來找我,我定當竭力而為。”
餘瑾沒跟家裡來過聚鼎會,若是躲不開聚鼎會,早些了解一些情況比較好。
餘瑾讓袁術說說聚鼎會的規矩。
“聚鼎會規矩有三:其一,不請門外漢;其二,不吃鴻門宴;其三,不做東道主。”
袁術隻點出三點,字面意義上的簡明扼要。
聚鼎會聚集了五域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不乏世族代表以及各路‘仙子’。
不請門外漢,是不希望一些滋事之人混入破壞聚鼎會開展。
不吃鴻門宴,是不希望席上人有不懷好意、居心不良的扭曲了聚鼎會的性質。
不做東道主,是因為聚鼎會本身就是一個組織,這個組織不屬于個人,也并非某個世家,所以不希望有人‘毛遂自薦’,将自己當作聚鼎會的主人,自诩主家。
“聚鼎會海納百川,各路人士齊聚于此,即使是當今名聲最響的雲家拍賣會還是八大世家名下的拍賣行,都是與之不能比拟的。”袁術說他曾經便跟他師父去過一次,對當時盛況迄今都是曆曆在目。
“不過正是因為聚鼎會盛大非常,所以戒備尤其森嚴。雖然按理來說,聚鼎會高手如雲,不必擔憂,但隻要還是在聚鼎會舉行期間,會場從頭到尾都會被包的是嚴嚴實實,還有……”
袁術突然舉起三隻手指頭:“我當初跟師父進去,隻住了三天,三天啊,前輩知道光是住就花了多少靈石嗎?”
這個情況在餘瑾還沒進宗門前就了解過,不過與時俱進,看袁術這‘悲痛欲絕’的模樣,估計他參與那屆,費用和她所了解到的,也隻會是隻增不減的。
果然,袁術晃着他的手,情緒波動導緻他本來撞到一起沒發出聲音的欽鈴方币都響應他情緒般撞出響聲。
“三十萬靈石啊!三十萬!”袁術驟然拔高的聲音惹得周遭人頻頻側目,幾道目光讓他條件反射般拉下聲調,又忍不住重複了一聲:“一天就十萬,這房間天價啊,也沒什麼特别之處才叫氣人!”
“還沒提參會要交的錢呢……”袁術嘀嘀咕咕地扒拉自己的手指:“這要是再多住幾天,我估計幹完壽元都賺不到這麼多靈石。”
袁術一邊感慨聚鼎會中所見盛況,恨不得再見一次,又一邊捂着胸口心疼那水流般的靈石,痛斥幕後人被錢糊了腦子,整個人神智失常般,惹得任辭玥都想拿出休魂木把他腦袋敲開了。
好在她知道袁術是個什麼性子的人,精神狀态和餘瑾有時大差不差,也勉強算得上習慣了。
“所以啊。”袁術又突然正經起來,正色地看向二人,說道:“二位若是能跟着杜家進去,可一定要狠狠體驗一番,到時候動些手腳,把賬都挂在杜家賬上就好了,我相信以二位的修為,一定能做的天衣無縫,完美無……”
“袁術,你算盤敲得挺響啊,不打算先把欠的債還還?”打斷袁術的聲音清朗,比千應徵故作少年老成的聲線還亮耳的多。
可袁術一聽這聲音,後背頓時僵住,還未徹底斂去的笑容也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