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三人兵分兩路,自寒域分開,朝着不同方向而去。
……
紀明延在得知餘瑾回蒼域的消息後确實在最短時間内趕回了蒼域,可還沒去餘家,他就被得知他要去餘家的父母給攔住了。
“餘家如今是衆矢之的,你回蒼域已是矚目,如今不易再出面。”紀夫人這話讓一旁的紀家主頻頻點頭。
“那我偷偷去。”紀明延聽不進去,竟直接被紀夫人施法桎梏。
“娘!您這是作甚?”紀明延驚呼。
“為娘本無意讓你回來,怎知你動作如此之快,而今局面,由不得你胡鬧。”強硬的說完,紀夫人又軟了語氣:“延兒,并非為娘阻攔你和餘瑾交往,隻是當下局面,餘瑾自己都難以把控,為娘實在不想再見十年前慘況了,娘受不起了。”
這話說得實在委婉又可憐,紀明延看着父母苦苦哀求的模樣,幾番糾結下,隻能艱難點頭:“娘,您松開兒子。”
紀夫人猶豫片刻,還是撤下禁锢,隻是她剛撤下,就有人來傳報,說有人要見紀明延。
紀明延眼睛一亮:“是何人?”
“說是你的舊故。”
紀夫人和紀家主頓時緊張,紀夫人忙問:“可是餘家人?”
來人搖頭:“說是薛家五公子。”
“薛承?”不僅父母,連紀明延自己都覺得困惑:“他來作甚?”
紀夫人眉頭緊鎖,沉思片刻,還是放紀明延去見了,隻是在見面之前,紀夫人囑咐道:“無論薛承來意為何,你切不可與之胡鬧,自該細細想想這件事對紀家的影響。”
家族都搬出來了,紀明延自不能不從,隻是他仍是心存疑慮。
按理來說,就算要找他,來者也該是薛逸才對啊,怎得是他弟弟呢?
待見到‘薛承’,紀明延恍然,他松了口氣,笑道:“薛逸,你這僞裝也不太行啊,你弟弟和你的通身氣勢兩個極端,你還不如裝作穆骁。”
“怎麼?被你娘斥了,連來見‘薛承’都如此謹慎。”薛逸将擋住下半張臉的外巾往下稍稍扯了下。
被猜中的紀明延翻了個白眼,将人引去了自己住所。
直至落座,紀明延一邊給薛逸倒茶,一邊調侃他:“我竟不知當初盛氣淩人的薛四公子,如今竟要掩飾面容,扮作弟弟來見人了?”
“如果直說是我,你覺得你娘還會讓你來見我嗎?”薛逸扯下外巾,露出無法使用易容術作為掩飾的真容,似毫不避諱被紀明延看見已經蔓延到臉上的黑紋。
薛逸隻是端起茶杯,抿了兩口便放下了:“怎得也不見你喝酒,倒像青黛那般天天喝茶,沒個趣味。”
他喝不慣這清水苦茶,也品茗不出其中滋味。
紀明延看着薛逸臉上的黑紋,一時無言,待薛逸擡眸看他才恍然回神:“喝不慣别喝,先說老餘的事。既然她都回來了,你們為何都不直接去找她?”
紀明延在回蒼域的路上就打聽了,便知他們之中,還未有人在餘瑾的名字重新出現在人們視線中後去看過她。
而今再看薛逸的态度,紀明延再度恍然:“你們在餘瑾突破金丹之前就同她見過面了?”
“不錯。”薛逸點頭:“更早一些,我是聚鼎會碰見餘瑾的。”
“在那之前呢?”
“她在淵域和薛承碰了面,隻和舅舅相認了。”
“淵域東海那處秘境她也下了?”果然,他們這些從九境中死裡逃生的人,十年間從未放棄過尋找九境下落,更是為此時時關注着其他秘境的開啟。
“是,那底下好像有些東西,隻是還待查究,知道底下具體詳情的,唯有二人。”
“還有誰?”
“任辭玥,還記得嗎?”
紀明延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印象:“那個……大比第二場中和老餘老賀一起出來的女修?”
薛逸點頭:“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
薛逸說明了情況,讓紀明延幫忙尋找任辭玥蹤迹。
紀明延答應下來後思緒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你們為何不去見餘瑾?”
薛逸歎了口氣,将賀微蘭給他的轉述一五一十告知給紀明延,也說了他和賀、楊二人的推論。
紀明延去找餘瑾的急躁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在聽完薛逸的話後冷靜了下來。
到底不是十年前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雲天九境的遭遇加快了幾人的成長,隐隐之中,他們似覺肩上背負了不小的重擔。
雲天九境中唯有他們幾人活下來——
到底是幸運,還是被選擇的命運……
他們現下,無從得知。
未知的不僅是前路,還具現于他們本身。
遠在聚鼎會的穆骁和公孫芷得知這一切後,也是同樣感慨。
餘瑾和任辭玥的回歸,以及餘瑾不合時宜的突破,似乎在醞釀什麼難以挽回的局面,叫人莫名心慌。
穆骁和公孫芷被送出聚鼎會的時候,雖蒙着眼,卻聽見聚鼎會禦獸場中發出的妖獸銳鳴轟叫,聲聲如鐘聲,沉悶敲擊在他們心中。
隻待得知一切後,突聞遠方天際又一聲轟鳴。
猶如驚世,震耳欲聾。
四人面面相觑。
常年不落雨的漠域,居然下雨了……
雷聲頻頻,震天動地;雨聲激昂,震耳欲聾。
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叫人煩悶,也叫人心慌。
“這雷聲,像不像當年初入九境前的驚雷。”立于屋檐下,穆骁面色凝重。
“這暴雨,又像不像當初幻境中那場喪鳴。”同樣的,他們所述,都是陳述。
賀微蘭說這話時,嗓子甚至如吞針般刺痛。
“我們回蒼域吧。”從聚鼎會出來後一直沒說話的公孫芷突然道。
另三人相視一眼,紛紛點頭。
那就回去吧,分隔是十年,聚少離多,他們也該聚一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