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人人皆知你為龍虎山百年來最為天才的高功，可卻不知你還是那第五十九代天師，更是不知，你這位十歲成陽五雷，古稀融陰五雷的大能，其實是個僵屍。”魏來說到這裡眼神一凜，那藍色氤氲煙氣已然覆蓋其全身。

“那你呢？不也是個活了百來年的老怪物，終身不娶，怕還不是為了一介女流......”張素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猛然間如炮彈一般飛射而出，原來是被一柄柳木神荼擊中了胸口，這一瞬間的威力，直直将這家看去該是将将裝修好的小店給拆了個零碎。

“真以為老夫怕了你？”那張素緩緩自百米開外的一片廢墟當中站起身來，身上素袍化作了飛灰，其上身呈現出詭異的深灰色，雙眼散着紅光，那本正氣浩然圍繞周身的青紫雷霆緩緩化作漆黑，又粘稠如墨。

“即便是喉君，也不敢于我面前言語那事。”魏來其實好似個即将燃爆的火藥桶，藍色煙氣俨然似化作了熊熊火焰，滔天的殺意讓此地氣溫都幾度近了零下。

轟！

周圍人群根本沒看到那于廢墟兩側站立的兩人有何動作，就聽見一聲巨響，緊接着便是漫天的灰塵和可将人掀起至半空的氣浪，何傾緊緊抓着魏來的衣角，隐約間就隻能看到眼前的男人渾身上下被藍色煙氣包裹，好似形成了一件盔甲。

至于那個和藹的老爺爺，此時好似個恐怖至極的怪物，深灰色的皮膚，發着紅光的雙眼，還有那足有一寸有餘之長的獠牙，十根手指的指尖也是伸出了三兩寸長的黑色指甲，那指甲與魏來手中神荼相接就是火花四濺，金鐵脆鳴。

“你我誰也奈何不得誰，收手吧。”一張淡藍臉譜出現在了魏來的臉上，他手中神荼橫擋，與那已然徹底化作怪物的張素角力一起。

“哼，若不是你這厮還有些手段，早就被教中人生撕了！”張素緩緩收力，魏來也是撤下了那詭異的藍色煙氣，臉譜化作一道流光沒入神荼當中，而後那神荼也是鑽進了魏來的眉心。

至于那張素，在收力過後卻沒做其他變化，隻是那猩紅的雙眼緩緩掃過了一旁看戲的人群，随着他猛一跺腳，整個人的身影霎時消失不見，眨眼功夫就有十數人的頭顱徹底離開了肩膀，斷口極為整齊又沒流出一滴血。

看到這一幕，魏來微微搖頭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将何傾抱起，捂住她的雙眼緩緩繼續朝着先前行進的方向離去，隻留下此地一片狼藉，一片慘叫，一片驚呼。

屠殺隻持續了不過半小時，畢竟以僵屍的體魄和張素那超高的修為，區區千多普通人，照比碾死螞蟻也難不到哪裡去，隻是不知道要有多少孩童沒了父母，多少老人沒了子女，誰失去了丈夫，誰又失去了妻子，誰，又失去了好友親朋。

滿山都充斥的血腥味，張素這老魔頭前腳剛走，飛羽一行人也是姗姗而來，看着眼前這慘烈的一幕，飛羽的雙眼霎時通紅，即便是見多識廣的何榮偉和那孫瑞澤都是一臉的氣憤。

“這天殺的羅教！”何榮偉仰天就是一聲怒吼，他也是猜到為何在聽得飛羽描述之後孫瑞澤會露出那般無奈表情了，合着這擄走何傾的兩個家夥就是實打實的魔頭，殺人不眨眼的兩人該當如何對自己的女兒呢，想到這裡何榮偉也是一口鮮血噴出，兩眼空洞地癱坐在地。

“感受到何傾的氣息了。”孫瑞澤找來五鬼，五色光球環繞其手腕，隻是略微閉眼感應片刻就說出了這一句讓何榮偉放心許多的話語。

兩人剛要準備繼續追去，就見飛羽沉默不語地挨個抓着那些死不瞑目之人的頭顱去找尋他們的身體，對得上一個，就将其首級和身體放在一起，擺放于這集市廢墟的中央，孫瑞澤與何榮偉見到這一幕，也不再急于去追蹤，也是如飛羽這般一起有了動作。

即便飛羽将王輝等三個小鬼都放了出來一起行動，卻也自太陽将将下山之時忙活到了半夜，對着那排列起來幾乎占據了集市大半空間的屍首做了三揖，又點燃清香幾炷，飛羽頭也不回地跟着五鬼繼續朝前走去。

孫瑞澤微微搖頭，自口袋當中掏出一張符紙，微微一抖，藍粉紅三色交雜一起的火焰，火為三昧，燃則不熄，火焰升騰老高，燃了一夜，送這千多生魂投了往生。

“天之召召，地行祟祟，九陰絕脈，引鬼上身！”

夜行過三更天，可算是老遠地見到了那急速前行的兩人，看着那緊閉雙目的何傾，飛羽登時火上心頭，三鬼接連上身之下也是飛速朝那二人追去，身後的孫瑞澤也是焦急萬分。

當他聽到飛羽的描述之時，就已經猜到來人為誰了，四大魔人之中最為殘暴的雷魔張素，六大魔聖之中最為陰狠的荼聖魏來，兩人在天下解仙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能，即便是自己全盛時期也未必是兩人的對手，而看到那将自己二人甩出老遠孤身前往的飛羽，孫瑞澤自然是無比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