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浮岚不會不救父親的。”
女主雖然與家中不睦,但不會看着渣爹去死,更何況如今她還沒出嫁,一旦趙家傾覆,她也一樣逃不掉。
慕沉沒有動,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快去啊!”趙棠梨催促完他,自己便去庫房阻攔人去了。
趙棠梨拎起裙擺跑到庫房時,秋管家已經端着藥出來了。
“秋管家萬萬不可!”
誰不知道不可呢,卻不得不去做。
秋管家看到趙棠梨将藥搶過去,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搶到了,但遲了。
這藥的味道濃郁,碰過便沾染上了。
洗不掉,還十分濃郁,明眼人一聞,便知道有這藥丸的存在。
趙棠梨握緊着藥,隻看到秋管家輕輕搖頭,“姑娘,崔相已至家中,此時恐已經有了定數,老夫人的意思,既然已成定局,不若救了大人的性命。”
“總得去争上一争,坐以待斃便真的再無機會。”
被關上的趙府的門,哪裡是防止外面作亂的賊寇,而是防止府邸裡的人逃走。
“我相信二姐的醫術,無需此藥。”
趙棠梨下定了決心,将藥藏在了荷包裡。
還有一個人正傷着呢。
秋管家去往趙大人院裡的時候,趙浮岚已經在救治了,但卻與外頭的人隔着一個崔相。
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直到趙家所有的子嗣都來齊,無一人缺席,這血才止住。
趙棠梨的心始終懸着。
人齊了。
東方既白,趙浮岚乏力的從房裡出來。
兩姐妹隔着長長的回廊相望。
趙浮岚被一群禦醫圍住,衆人詢問她這出衆的醫術師從何人,趙夫人和老夫人都差點昏厥。
即便有人尾随自己,趙棠梨也扭頭便往側門而去。
崔相的人看她要見誰,特地一路無阻的放行。
謝趙兩家隔得近,即便趙棠梨到了門前,天也還是灰蒙蒙的,還沒有亮起來。
都是累世公卿,但謝宅與崔宅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崔宅富貴典雅,朱紅色的大門代表的是富貴之貌,但崔宅是冷峻的。
暗紅色的兩丈大門,壓得人直不起腰。
這時,謝家的值守的府兵正在換值。
門房見着趙棠梨素面前來,驚于趙棠梨衣冠不整的失禮,更意外于趙棠梨身上着濃濃的藥味,道:“趙姑娘這是?”
匕首遞出,謝家人都識得此物。
趙棠梨:“我來還東西。”
“小将軍昨日昏厥,我擔心不已,特來探望。”
謝家門房可不敢放趙棠梨入謝宅,接過謝玄晖的匕首便道:“二公子昨夜經過府醫包紮,人已經醒了,現在正在休息,不便見客。”
“除去這保命的匕首。昨日危機,小将軍将一藥丸塞給我,讓我危難時刻可續命,一夜想來,惶恐不安。”
“特地早起将此藥送還給小将軍。”
“小将軍之于我,更需要此物。”
趙棠梨解下腰間的荷包,将此物遞出,濃濃的藥味讓
門房一時之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門房:“趙姑娘稍等候,我這邊去禀告二公子。”
謝宅的府門開在東面,趙棠梨看着天邊一輪圓日,露出來半個頭,另一邊月亮還挂在天上。
雖不是天冷的時候,但早起還是有些寒意,尤其是趙棠梨穿的薄的時候。
趙棠梨沒有等來謝玄晖,等來的卻是謝世子。
謝世子今日晨起穿着紫色官服,門外馬車已經在等候,看到這下半張臉,趙棠梨愈發笃定,自己那天在破房子裡,見到的賊寇之首就是他。
趙棠梨沒記錯的話,此時謝世子已經是大理寺少卿了,為何要勾結賊寇?
趙棠梨朝着謝世子行禮。
謝世子此人溫文爾雅的回禮,相似的容貌,放在不同人的臉上,與謝玄晖是截然不同的神态。
見她穿着單薄,謝世子勸她:“原是趙三姑娘來了。”
同姓趙,但趙三和趙二,在這謝府的待遇天差地别。
“流言可懼,三姑娘應該趁着晨起人少,早些歸家。”
趙棠梨仍是一動不動,謝世子登上了馬車,随後馬車上的書童,送下來一件披風,這是剛才披在謝世子身上的。
馬車上傳來淺淺的咳嗽聲。
趙棠梨拒絕了謝世子的好意,“秋意漸濃,更深露重,高牆石壁,莫要凍着世子了。”
趙棠梨是有些倔強的,謝家門房故意通傳的慢,想故意激走她。
但她偏生的站在那裡露水中等着,偶有入朝的馬車經過謝宅門前,也有不少好奇的掀開簾子來看趙棠梨。
轉眼。
她站在那,已經半個時辰了。
還是沒有見到謝玄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