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棠梨往後仰了仰身子,側目看向一旁的妙仙,妙仙似乎對這女子的出現很疑惑。
“可有信物?”
“這是大公子的曾轉交給我的。”
一個蛐蛐罐子,像趙澤的風格。
趙棠梨拿過蛐蛐罐,“趙澤科考完,我自會轉告他,讓他去西市見你。”
紅豆磕了下去,“多謝三姑娘,多謝三姑娘。”
趙棠梨讓門房打發了一些銀子,便讓人将其送了出去。
妙仙:“姑娘這女子一看便不簡單,姑娘為何允許大公子去見她?”
“你為何覺得她可疑?”
妙仙警惕不已,而一旁的趙棠梨卻在把玩起來相思豆。
“她身上的味道不對。”
妙仙距離那女子更近,自然更能聞到味道。
趙棠梨笑了笑,“奶味。”
“想必生産完不過一載。”
相思豆紅的灼目,趙棠梨給它在屋裡尋個地方放下。
孟相思,趙棠梨其實是認得她的,原本是漿洗女,後來成了崔家四房的姬妾,生了孩子後被轉手贈送給了郡王,以後會在郡王府裡養鵝。
養狗的和養鵝的,怎麼不算認得呢。
“那公子和那孩子……”
趙棠梨:“兩年前趙澤才幾歲。”
秋管家查慕家的事奔波了好幾日,從趙大人院裡出來,便來和趙棠梨請安。
趙棠梨屏退左右,“慕家得罪誰了?”
“南陽王府。”
南陽王府,趙浮岚外祖家。
果不出趙棠梨預料,是趙浮岚暗中在操控。
秋管家:“金鎖的事也有了着落,小将軍和二姑娘找的并不是一個金鎖,而是一個打造金鎖的人,此人是一位老工匠,曾在南陽王府打過雜,自從先夫人嫁到趙家後,便離開王府去打金鎖去了。”
“人,謝玄晖找到了嗎?”
“說是在金陵找着了,如今正在沿順河北上。”
秋管家:“可要差人沿河将人劫了。”
“我們哪能有這力氣與王府謝宅鬥?趙家舉步維艱,慕家環狼飼虎。”
秋管家一連奔波瘦了好些,人也多了幾根白發。
趙棠梨看着那紅豆在窗邊生長得力,“借力打力罷了。”
“這兩日,謝家母女可在城西施粥?”
謝家這把刀,趙浮岚可用,她亦可用之。
自從雨季開始,謝家便開始布施粥棚了,趙棠梨前兩日躲着沒有前去,今兒倒是不得不去會一會了。
“勞煩秋管家幫我提醒二姐姐。”
趙棠梨要去施粥,趙家的姐妹自然也得同行,除去年紀小的不肯去,趙家四姐妹同乘一輛馬車。
趙棠梨是最後一個到的。
趙大是二房的女兒,一直跟着趙老夫人管家,幾乎府邸中的中饋都會在她那過水,但這人卻鮮少有存在感,幾乎是一個老好人。
“三妹坐這。”她将最中間的位置留給了趙棠梨,自己坐在了邊邊上。
趙四則是三房的女兒,在三房裡性子也是驕縱的,但出了三房,卻不敢再趙棠梨跟前耍脾氣。見到趙棠梨晚來了,也隻能不滿的看她一眼,還不敢看的狠了。
“大姐姐坐中間吧。”
“以嫡以長,都應給長姐坐。”
趙棠梨是不肯與趙浮岚坐一起的,聞得那股香味,便會勾起不好的回憶。
趙大姑娘從善如流的讓了位置,馬車内寂靜無聲,便道:“近來這雨下得人心惶惶,我正不知該如何去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三妹妹便提出來要去施粥,三妹當真蕙質蘭心。”
“不過是長安貴女都都會做的。”
趙棠梨打了油紙傘,上馬車的最快,下馬車的也最快。
和趙浮岚在馬車上對峙了那一遭後,頗有些對上她的意思,惹得趙棠梨煩悶。
留得姐妹對她的行為疑惑。
“平素她是最喜歡又争又搶的,如今是如何了,竟然将好的都給讓出來?”謝四年紀小,性子也耐不住。
他們的施粥棚特地和謝家的棚子很近,原本謝家棚子排了好長一隊,如今分成兩隊,倒是解了謝家的燃眉之急。
謝夫人瞧見了趙家姐妹,并沒有正眼看過來,隻有趙家的小四帶着大姐,去與謝府侯夫人行禮。
趙棠梨挽起袖子,竟然是這一行貴女中幹活最利索的,因得她的速度最快,排隊的人也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