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妍從闵城回曼谷後生了一場大病,家庭醫生來來回回,護士和家中傭人輪流照顧,直到半個月後才康複。
除了賀岩霆以及段奎和段立外都不知道溫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王培雅和賀明帆來看過她幾次,溫妍隻說是自己感冒引起的身體虛弱。
賀明帆借此提出讓溫妍搬到别墅住,賀岩霆沒同意,兩人因此差點發生争執。
溫妍身體不适,也無法去顧及賀明帆,好在被王培雅攔下。
窗外夜已靜,房間裡留了床頭燈,映亮床頭小範圍。
溫妍呆呆的望着天花闆,兩眼空洞,這段時間她每天沉浸在噩夢之中,全是媽媽騙她,丢下她,不要她的淩亂畫面交織。
折磨的她根本無法入睡,痛苦至極。
溫熱的淚水從眼眶流出。
賀岩霆挨着她躺下,擡手給她擦掉,拿過她的手放入掌心,細細的看着她消瘦的手背,戒指似乎又大了一圈,随時随地都可能掉落。
慢慢的摸上去,輕輕的轉動。
溫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想要抽回手。
賀岩霆沒反應過來,纖細的手從掌心抽走,同時也意識到什麼,在溫妍藏入被子前抓住她的手腕。
溫妍避之不及,眼睜睜看着他摘下戒指,半舉着打量,不知道在看什麼,戒指在他兩個手指間轉動,直到像是确定才放下來。
“戒指呢!”
逃跑,換掉戒指。
事事都在踩在他的禁地上。
賀岩霆隐忍克制,“再問你一次,戒指。”
他是真的不想傷害她。
“丢了。”
行。
真行。
暴戾、嗜血,在賀岩霆臉上一覽無餘。
看着男人下床,走到窗邊,如死魚般的女人終于慌亂起來,翻身下床跌跌撞撞拉住他,“不要,我沒丢。”
柔弱無力的手堪堪拽着他的衣袖,賀岩霆狠心地避開,盯着她看了片刻,不管溫妍的請求,手一擡,戒指飛出去。
窗外漆黑,唯有花園裡的幾盞指路燈。
溫妍瞳仁睜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戒指丢出去的弧度,心跟着抛出去的戒指往下墜。下面是那麼大的草坪,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丢在何處。
顧不上任何,溫妍像瘋了一般赤腳跑出去。
正在樓下的琴姨和尚叔看着纖瘦的身影跑出去,忙追出去。
溫妍趴在地上,哭着一點一點的找。
賀岩霆就這樣站在樓上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找戒指的人。
“溫妍小姐。”琴姨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拉她,“地上涼,趕緊起來,你身體才好。”
溫妍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她,拼命的尋找。
常年跟着王培雅去寺廟祈佛,所以她信一切迷言。
戒指不能丢,她一定要找到。
“那您告訴我,要找什麼,我們幫你找。”
溫妍依舊不說話,流着淚,倔強的找。
沒有,怎麼沒有。
不可能沒有。
越找越心慌,越找越心亂。
溫妍整整找了兩個小時,傭人也陪着她找。
沒有,溫妍崩潰的坐在地上,凄涼的笑起來,仿佛失去靈魂。
呆坐了很久後才慢慢爬起來,看到站在客廳裡的人。
溫妍慢慢走過去,恨恨的瞪着他,揚手就要給男人一巴掌,看的傭人心驚膽戰,溫妍纖細的手臂被攔截住。
“現在你滿意了?”
一切都完了。
她和賀明帆愛的見證。
沒了,都沒了。
“溫妍,你對我發脾氣、生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們是真的把你當成家人?當成愛人?”
“不用想,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你根本不懂。”
“是嗎?”
賀岩霆逼近她,目光陰鸷,“你很聰明,也很清楚,王培雅在利用你。”
内心深處不願意承認的東西被賀岩霆無情戳穿,溫妍憤怒的甩着他的手。
“不敢承認?賀明帆的工作,你本不想開口,王培雅利用你對她的感激之情,你不得不開口。”
“不是。”
“是。”
溫妍呆住,為什麼他非要逼迫自己承認?
為什麼連最後的一點親情,他都要剝奪。
她已經沒有媽媽了,王培雅是對她最好的長輩。
賀岩霆點到為止,不再逼迫溫妍。
“琴姨,送她上樓。”
溫妍渾身發軟,站都站不穩靠在琴姨懷中。
見人已經上樓,尚叔上前将找到的戒指交給賀岩霆。
尚叔在賀家多年,自然明了怎麼回事,所以在找到的時候藏了起來比沒有交給溫妍。
現在這個家是賀岩霆做主,賀岩霆才是他的主人。
賀岩霆看着尚叔掌心那枚溫妍不顧一切都要找到的戒指,頓覺胸悶氣短。
“找個地方放好。”
“是。”
賀岩霆上樓,琴姨恰好幫溫妍梳洗好從房間出門,看到賀岩霆時無奈輕歎口氣,想開口勸阻男人進去,但她隻是一個傭人無權過問主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