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雲桑沒再停留,往離開的方向走去。
“哥!”玉之舟拉住雲桑,在雲桑看過來時卻不知道能說什麼,露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那哥哥你好好休息,對基地有什麼不了解的可以随時來問我。”
雲桑并沒有在玉家待多久,天色漸晚時他就離開了,玉茹把他送到門口,給他打包了很多東西,吃的用的都有。
看着雲桑漸漸遠去,玉茹在門口,她知道,從見面到現在,雲桑沒有叫過她一聲“媽”,雲桑的态度表明了他的選擇。
玉茹垂下眼眸,喚來阿姨:“阿姨,這幾天我煲點小桑愛喝的湯你送去一下,别太顯眼。”
看到雲桑安全,她就放心了,對方做出了選擇,她自然是尊重,畢竟自己沒有資格來幹涉他。
曾經面對玉之舟和雲桑,她選擇了玉之舟,雲桑太過聰穎,太過懂事,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産生危機感。
在這種感覺下她對玉之舟的胡鬧視而不見,她自說自話地安慰自己,雲桑那麼厲害,絕對不會受傷,可直到對方離開,玉茹才驚覺她的孩子本該是兩個才對,她才懂得二選一不是必須的。
她到底在昏頭些什麼?擔心自己的孩子太優秀?擔心自己因此受到稱贊?擔心玉家越來越好?
災厄降臨的時候,玉茹整晚整晚的害怕,她害怕雲桑出事情,如果雲桑真的遭受不測,她要怎麼面對自己。
明明隻要稍微制止一下那些胡鬧的行為,雲桑現在就能安安全全地站在她面前,那幾晚玉茹都在做同一個夢,她夢到雲桑被感染,玉之舟親手斬殺了他。
從夢中驚醒,玉茹大口喘着氣,那幾天她總會神情恍惚,總在夜裡哭泣,是玉之舟安撫了她。
“我都有異能,哥哥那麼強,絕對比我厲害,他一定是安全的。”
如今見到雲桑似乎并沒有受苦,玉茹放心了,“母親”的身份已經沒有資格了,但她想盡力彌補雲桑。
自那之後雲桑就在第二基地住下了,他的身份并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大家知道的隻是“來找人的冰系異能者。”
對于雲桑的身份他們不清楚,對于雲桑的實力他們也不清楚,雲桑接取的任務都是清剿類型的,這種任務往往是小隊根據實力來接取,從未有過單人接取的先例,任務點的人反複确認了好多遍,在他們看來,雲桑注定了回不來。
結果雲桑帶着一袋晶核回來了,甚至還有不少材料,用雲桑的話來說就是路上遇到的,就順手解決了。
任務點的人被他的話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别的小隊做好準備才能去讨伐,在雲桑這裡是“順手解決”。
“那不是牙之花嗎?”
“我去,吸血榕的根,看紋路至少二階了吧。”
“銀線蛇的鱗片!我找好久了。”
“嘶,這叫雲桑的什麼來頭……”
在如今,拳頭才是老大,雲桑展現出的實力讓異能者都覺得敬畏。
任務點的人看到那麼多材料都移不開眼:“小景,快過來登記。”
“來了。”從後方走來一個女孩子,穿着洗的發白的衣服,頭發是利落的短發,看上去很幹練的一個人,她看着桌上堆起來的材料也驚訝了一下。
她想看看是哪個小隊,卻在擡起頭的那一刻被恍了神,正要去拿登記冊的手也僵在半空。
“小景看什麼呢!快登記,别讓雲先生等!”周圍有同事看着小景呆住,抓着她的衣袖低聲喊到。
畢竟她們這些普通人對異能者都要小心翼翼,否則對方随便搞點小動作都夠她們受的。
小景終于回過神來,連連道歉,開始登記桌上的東西,她數的很仔細,每數完一類就把它們歸類起來放好。
等一切登記完小景把貢獻點錄入雲桑的身份卡中,恭敬地遞給對方。
接待完雲桑走後不久,小景也到了交班的時間,她取下工作牌放回櫃子裡,關上櫃門的那一刻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她差點暈倒,還是抓住旁邊同事的手臂才沒有倒下去。
同事一看她狀态不對趕緊把她扶到一旁的凳子上休息,另一個同事倒來一杯熱水:“你最近狀态好差,又沒有好好休息嗎?”
小景抖着手接過水一口氣喝了下去,末了還是感覺有些呼吸困難:“謝謝,我還要去食堂幫忙,不然一會遲到了。”
同事不贊同地看向她:“你都這樣了還想着去上班,好好休息一天又不會怎樣,你打那麼多份工到底是為什麼?”
她們實在想不明白小景為什麼要打那麼多份工,她拼命的積攢着貢獻點,這種态度讓凡是認識她都感到震驚。
更震驚的是小景對自己非常省,吃的永遠是最便宜的東西,穿的是别人給她的衣服,總感覺她所有的開銷隻是為了最低限度的活着。
這很不正常,雖然她們隻是普通人,可在第二基地裡隻要正常工作做好自己的事,還是能偶爾開開小竈。
更不必說小景這種同時打三份工的人。
再說了,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世道那麼危險,哪一天死都不知道,說不定自己下一秒就沒了呢?存着貢獻點不用,讓自己受苦幹嘛?
小景終于緩過來了,她知道同事是關心自己,但最終隻是搖搖頭:“謝謝你們。”
同事一看就知道小景還是要去食堂幫忙,歎了口氣,她們該管的已經管了,該說的也已經說了,小景如何選擇就是她的事了。
小景放下杯子,用笑容掩蓋虛弱,試着用開玩笑的語氣緩和氣氛,“我在二号窗口,記得來找我哦,我給你們多打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