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着臉,起身猛地打了玉珠一巴掌:“我竟不知你要害我!”
又轉向蘇绾:“二姐姐,是我錯怪你了,是我受了奸人蒙蔽,差點損了你我姐妹情分,姐姐能原諒我嗎。”
她殷切地看着蘇绾,心下祈禱着這事就此結束。
蘇绾看着蘇倩不知悔改的模樣,搖了搖頭:“三妹妹,你好狠的心。”她将蘇倩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這巴豆粉,是寶翠下進酥酪的吧。”蘇绾說:“酥酪是從後廚直接端來的,唯一能下藥的機會就是端上桌案的時候。”
“我方才細細回想了一下,除了我那一碗,其餘兩碗都過了寶翠的手。甄媽媽,可否請您檢查一下寶翠的指甲,應該能發現些東西。”
甄媽媽上前扯着寶翠的手看了看,确實在指甲縫裡發現了些黃色粉末,和紙包裡的一模一樣。
方大夫也看了看,确認是巴豆粉。
蘇绾:“這件事裡,春杏倒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你則利用了春杏非常想回栖雲院,和她見過茹媽媽這兩點,讓她進了這個局。”
蘇倩癱坐在椅子上,惡狠狠地看着蘇绾。
蘇绾忽略了她的目光,繼續說:“你故意讓寶翠和春杏提起她有個相熟的丫鬟,今日會在前廳侍候,春杏怎麼會錯過這個能見着我的機會?”
“她将酥酪端上來,你心知她會讨好我,她也确實如此做了,将花瓣最多的一碗端給了我。這倒是成了你的一個證據,畢竟花瓣最多的最易分辨。”
“可真正下藥的是寶翠,她将巴豆粉藏在了指甲蓋裡,從春杏手裡接過碗時,将巴豆粉灑在了碗裡,這也是為何碗的邊沿會沾上巴豆粉的原因,不過你倒是心狠,為了害我,竟自己也吃了些。”
“至于巴豆粉為何在春杏枕下,方才順子也招了,是玉珠讓他去買的,那從春杏被押過來,到甄媽媽去搜查這段時間裡,玉珠很容易就能将紙包放過去吧。”
蘇绾面無表情地看着蘇倩:“三妹妹,我很疑惑你為什麼要如此做?你我姐妹,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蘇倩喉間傳出壓抑的哭聲,逐漸轉為癫狂的大笑,她指着蘇绾,咬牙切齒,字字含恨:“姐妹?若你真将我當成妹妹,就不會故意和我搶東西!還有你!”
她忽地轉向蘇大夫人,雙眼通紅宛如羅刹:“你!嘴裡說着嫡庶一視同仁,可你做的事都偏心着蘇绾!因為我多問了一嘴血燕,你就跑去蘭香院警告我!因為我想要一匹布料,你就說我不敬嫡姐,罰我跪祠堂!”
“你們壓根就沒将我當成女兒,當成妹妹!你們根本就看不起我!你不是偏心蘇绾嗎?那我就要毀了她的名聲,讓全家的人都知道她害人!”蘇倩面目猙獰,淚水糊了滿臉。
“瘋了!真是瘋了!”蘇大夫人大怒,她沒想到蘇倩竟會因為幾件小事,就如此恨自己和绾兒!
她還險些将怡姐兒害了!
蘇大夫人看向蘇雲山:“老爺,倩姐兒這是得了瘋病了,将她送去莊子上吧!”
蘇雲山歎了口氣,同意了夫人的話。
傍晚,一輛馬車從蘇府後門駛向了城外的莊子,馬車裡兩個婆子壓着蘇倩,竟是一個丫鬟都沒有帶上。
而玉珠寶翠等人,皆已發賣出府。
夜裡,茹媽媽守在蘇绾身邊,語重心長地說:“小姐,日後你可莫要再心軟,當初若直接将春杏趕出府,又如何能讓三小姐尋到機會害人呢?”
“我記下了,嬷嬷。”蘇绾也知是自己一時心軟才導緻了今天的局面,還差點将蘇怡害了。
她心下長歎,自己日後要走的路太難太兇險,絕不能因為心軟,給别人害了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