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不好打聽,畢竟是官員。”馬騰緩緩開口。
“無事,不需要打探的多細緻,隻需要打探他府上近日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是否有人前去拜訪即可。”蘇绾也知道官員本身的事不太好打聽,但府上的事不同,總會有些事傳出來。
“那好,我明日便出發。”
揚州那邊的消息馬騰去打聽了,蘇绾又讓齊越找了個靠譜的兄弟,打探蘇州書吏近日是否有反常舉動。
齊越的兄弟跟蹤了那書吏兩日,發現他這兩日下值都會去翠微樓逛上一逛,喝上杯茶,聽一會兒曲。
問了翠微樓中的龜奴,龜奴說這書吏打一月前便常去喝茶聽曲,隔上個兩三日便來一趟,也不幹别的,每次花上一兩銀子,點一壺好茶,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蘇绾似笑非笑地說:“那書吏一年的俸祿也就三十兩,他倒是舍得。”
齊越附和道:“可不是?那書吏家中除了他便剩個老娘了,這手頭的銀子多了也不知積攢些,卻動不動便去尋歡享樂。”
“不過……這書吏為人倒是不錯。”齊越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說道。
“那書吏的街坊鄰居都說,他是個老好人,誰家有事能幫襯的他都會幫,家中因為有個瞎眼老娘,他年過四十了還沒娶上媳婦,每日裡盡心侍奉他娘,倒也沒有怨言。”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齊越越想越覺得不對,這樣一個老好人真的會私印鹽引嗎?
對于齊越的疑問,蘇绾倒不覺得意外,她語氣平淡地說:“你也說了,他家中有個老娘要侍候,那若是有人拿他娘來威脅他,他敢不聽嗎?”
“更何況,他在蘇州書吏這位置上待了二十年,絕不是什麼沒有心機之人。”
蘇绾想,這書吏常去翠微樓,怕也是故意為之,不過還是要先等馬騰回來,再做決斷。
又過了兩日,馬騰從揚州帶回了确切的消息。
“我找人打聽了鹽運使司何彥祺這人,他是三年前上任的,名聲尚可,就是有一點,此人好色!家中有十三房美妾,如今最為受寵的,是兩月前進府的一對兒姐妹花。”
“有些消息靈通的,說這兩位都是蘇州人,而且不像是良家女……平日裡的做派更像是花街裡出來的。”
“可打探到了那二人叫什麼?”蘇绾開口問,心中大概有了想法。
“一個叫莺娘,一個叫鹂娘。”馬騰倒是将這些都打聽了,他尋思着萬一有用處呢?
蘇绾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頭:“那近日可曾有人上門拜訪?”
馬騰:“這倒是沒有,隻不過那兩位妾室進府時,是一個中年男子将人送過去的,有幾個看見的人說,不是揚州城中的熟臉,我尋思應該是蘇州這邊過去的。”
“嘶……這莺娘和鹂娘……”齊越突然開了口,方才他一直沒說話,隻是一臉猶疑的神色。
“怎麼?齊老闆知道這二人?”蘇绾饒有興趣地問,她倒是沒看出來齊越竟認識花街之人,難不成是個花街常客?
齊越一看蘇绾戲谑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擺手大驚道:“蘇小姐莫要瞎想,我不認識,隻是我手底下有個兄弟常去,我想起他曾說過的一件事或許和這二人有關系。”
“哦,齊老闆細說。”蘇绾收回目光,正色道。
“我有個兄弟常去城北花街,那邊最有名的便是翠微樓,不過裡面花銷也高,其次便是軟香閣,雖沒有翠微樓名聲大,不過裡頭的姑娘也是個頂個的貌美,其中一對姐妹花雲莺和雲鹂可以說是頭牌了。”
“我那兄弟說,這兩位可是隻賣藝不賣身,一個琵琶彈得出神入化,另一個一副好嗓子如山間黃鹂,很多客人都是沖着聽二人唱曲去的,不過就在三月前,這兩位姑娘突然不出來了,軟香閣的老鸨說,有貴人給她們兩位贖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