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天晚上,李武幫完忙回到租住的家裡,王惠正坐在餐桌前抱着孩子等他,面前擺了一盤洗好的李子。
“怎麼還不去躺下?”李武問。
“專門等你呢,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王惠輕手輕腳地起身,把睡着的争争放回裡屋。
李武揚手脫了背心,露出腹上緊實的肌肉,他拿了條毛巾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小聲對王惠說:“我先去洗澡,洗完出來再說。”
王惠輕輕拍着争争的背,擡了擡下巴,柔聲說:“去吧。”
李武洗完澡,濕着的頭發被他全部捋到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與英氣的眉眼。
他坐在餐桌前,拿了兩個李子,往自己嘴裡塞一顆,遞給王惠一顆,他問:“什麼事,媳婦兒?”
王惠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李子,酸得她直閉眼,“這李子太酸了。”
“你往家拿的時候沒嘗嘗?”李武不覺得酸,以前在家的時候能有水果吃就不錯了,挑什麼酸的甜的鹹的,就是苦的他也能往嘴裡塞。
“不用嘗,我知道這是酸的,又甜又大的都賣了,又小又酸的根本賣不出去,我怕明天壞了,就拿回來自己吃吧。”
王惠一邊嫌酸一邊吃,李武猛得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一手攬着她的腰,在她頸側深吸一口氣,像是汲取能量一般,霸道地說:“以後什麼甜往回拿什麼,聽到沒有?”
一絲沐浴露的薄荷味清清涼涼地飄進王惠鼻息,她害羞把臉埋進李武肩窩,輕輕點了點頭,說:“你說咱們在小賣部前支一個烙餅攤兒怎麼樣?”
“合适嗎?這樣會不會搶大哥的生意啊?”李武疑問。
“我悄悄告訴你,其實是大哥點撥我的,他這幾天每次去店裡拿啤酒,都會提一次去市場買的烙餅不新鮮,油還不好。”王惠白玉似的雙臂挂在李武脖子上,她繼續說:“我一開始沒明白什麼意思,今天往回走的路上才茅塞頓開。”
“可以啊媳婦兒,這樣咱們又多一份收入。”李武一手輕撫王惠的背,一手伸出食指點在她的腦門上,發自内心地誇贊道:“還得是我媳婦兒呀,腦子真活泛。”
“你是不是傻,哪兒是多一份收入?”王惠責備地瞪着他,然後慢吞吞伸出兩根手指,得意地說:“明明就是兩份收入,明天我跟大哥說,以後他店裡的烙餅咱們來供應。”
“大哥的錢,咱們不能賺呀,他已經幫咱們夠多了。”李武是個講義氣、也有原則的男人。
“那就給他打個親情折,總得收點人工費吧,這大熱的天兒,在爐子旁火燒火燎地烙餅也不容易的。”
“你先跟大哥說,烙餅的供應價全聽他的,咱倆能開這個小賣部全靠大哥,咱不能跟大哥提要求。”李武說。
“行,我知道,隻要咱們現在勤快點兒,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王惠望着窗外深邃的夜,好像望見了美好的未來。
李武的額頭抵着王惠的額頭,彼此氣息糾纏,李武眸子裡布滿情欲,他雙臂一緊,勒着女人的腰緊貼在自己胸前,他呼吸有些急躁,啞聲問:“媳婦兒,孩子都睡了!”
王惠沖他眨眨眼睛,心領神會,搭在他頸後的嫩手不自覺捏了一下,李武像是得到允許一般,猛烈地吻住自己的愛人。
——
王惠和王勇提了以後,王勇很是支持,而且價格和市場采購價一樣。王勇之所以提點妹妹開烙餅攤,根本不是想節省成本,而是設身處地的想讓他們把日子越過越好。
小兩口每天忙得不亦樂乎,王惠在裡面看小賣部,李武在外面烙餅賣餅,雖然掙的都是辛苦錢,但日子過得無比踏實,也很有奔頭兒。
天氣燥熱起來,李争争也大一些了,十個月的小丫頭還不會走路,但是已經會說一些話了,有時候王惠在店裡忙不過來,李武就把李争争的小竹車推到陰涼處,他一邊看着李争争,一邊烙餅。
李争争從小是個貪睡的,綠皮火車一趟一趟在不遠處通過,哐當哐當地震天響,她絲毫不受影響,雷打不動地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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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店裡生意越來越好,有一天上午,王惠正在店裡擺煙,李武去市場上貨回來,一進門特興奮地喊王惠。
王惠扭過身,見他站在燦爛的陽光裡笑,他說:“小惠,快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什麼呀?”王惠也笑得明媚。
李武雙手背在身後,很是神秘地走到她面前,兩人隔着玻璃櫃台對望。
“别賣弄神秘,是什麼?”王惠伸手抓他胳膊。
李武這才從背後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打開看看。”
王惠接過小盒,眉眼彎彎地拆包裝,拆開一看,是一個銀色的小方塊,“收音機?是收音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