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天恒絲毫不介意莫婉甯語氣裡的嘲諷，“今天隻是來放松喝酒咯，難道你就沒想過有一天我也會為某個人收心，和她相守一生？”

莫婉甯睜開眼，看着燈光映照下，散發着昏黃色光暈的盧天恒，他也恰巧轉過頭來，兩人對視。

莫婉甯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我信呐，但是呢，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缺咯！這種事講究緣分的嘛，沒緣分，再怎麼合拍都不行。”

說着說着，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的莫婉甯，聲音漸漸小了下來，到最後，隻剩下輕淺的呼吸聲。

盧天恒扯着嘴角，苦笑一下，“人和還差一半，天時地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

他端起酒杯，以保護者的姿态擋住了投向莫婉甯的光線，讓她能睡的更加安穩些。

莫婉甯是被噩夢吓醒的，夢裡是個蒙面殺手，揮舞着手術刀要解剖自己。

“醒了？”

熟悉的聲音和耳邊的音樂聲徹底喚醒了在夢裡極力掙紮的莫婉甯，她張開眼，迷迷糊糊想到估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呸呸呸，諸事不忌！

“做噩夢？”

莫婉甯奇怪這位Lo Sir怎麼還在這，原來他真的隻是想要一個人放松一下？

“走吧，回去休息，今天還要返工。”

盧天恒看着迷糊的莫婉甯，緊握着拳頭，忍住想要上前揉一揉她腦袋的沖動，帶頭往外走去。

莫婉甯快步跟在後頭走了出去，敏感地感受到前面那人的情緒不佳，心頭莫名地不敢開口。

兩人各自沉默着坐進了車，又一路沉默着下車，直到進入電梯，都未再說過一句話。

搞咩啊？不過是合了一會眼，怎麼就像突然多了筆血海深仇？話都不講一句的嘛？

莫婉甯撇了撇嘴，真是難搞......

“叮--”

電梯到了十樓，她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緩和氣氛，卻一句話也未說出口，邁步跨出了電梯。

身後的盧天恒無奈地看着情緒亂糟糟的莫婉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歎了口氣，眼睜睜地看着電梯門緩緩合上。

莫婉甯拿着鑰匙插進鎖孔，正奇怪怎麼還沒聽到電梯上行的聲響，卻聽到背後急匆匆的腳步聲，聯想到剛剛做的噩夢，霎時間全身緊繃，心口撲通撲通，飛快的像要跳出來一般。

她猛地轉過身去，恰巧撞進了盧天恒滿是忐忑的雙眼裡。

呼……松了口氣……

莫婉甯新仇舊恨一起算，“做咩啊？尾随？呐，Gordon Sir，風流不下流的嘛？”

盧天恒立時被劈頭蓋臉的輸出打消了内心的忐忑，“已經查出受害者身份，都是醫生來的，兇手似乎對醫生這種特定職業的人很有敵意，雖然你是法醫，但也算醫生的嘛，我身為香港警察，當然要保護市民安全咯！”

如此義正言辭的話語險些讓莫婉甯忘記之前莫名其妙鬧别扭的人不是面前這人，甚至有些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小題大做？亂發脾氣？

盧天恒又道，“快回去吧，早上call你，送你返工。”

莫婉甯這才進了屋，而門外的Lo Sir靜靜站了好一會才轉身進了電梯，将一晚上的狼狽悄悄掩蓋……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Gordon呐Gordon，這算不算報應呢？

在警方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根據新來香港的犯罪側寫專家的描述，進行一點點排查的時候，大角咀一間廢棄山頂别墅裡被人發現了第三具肢解的屍體。

距離上一次案發相隔四天。

“抛屍地點就是作案現場，兇手活動範圍都在大角咀，對大角咀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