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鹿見鳴用筆尖一戳，封肖就會扭過頭來。次數多了，前面的人也就不理他了，要是被他戳的不耐煩，封肖就會回頭，把他桌上的筆收走，順道用眼神警告他的同桌陳演，不準給他筆。

鹿見鳴不高興了，扭頭看着陳演，“你聽他的話做什麼？”

還在上課呢，陳演有些内向害怕吸引别人的注意，壓着身子，小聲同他說道：“我也不想，可是......”

上次期中考，有了封肖幫忙補課的功勞，陳演的成績一下子上了一百多個排名。他父母高興到一口氣給他漲了好幾個W的生活費，還許諾，要是他高考分數線達标立馬送他一輛跑車。

沒有人能拒絕一成年就收到一輛跑車作為禮物。

為了抱穩封大學霸的大腿，陳演最近可是對他馬首是瞻，封肖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無語。”

陳演表情認真，道：“鳴...你，抓緊學習，離高考還有一個月左右，說不定我們還能考到同一所大學呢......”

這些年因為總是生病，鹿見鳴聽過的課用手指頭掰着都能數過來。他考大學？這不是開玩笑嗎，他不是文盲能認識字就已經很努力了好嘛。

他有強烈的野心，卻又沒有與野心相匹配的能力。在溫暖的環境裡長大，鹿見鳴在不知不覺間，好像已經被養廢了，隻可惜，目前他還愚蠢天真，沒有察覺出來。

“我才不用考，混完高中我就去國外。”

下課時間，封肖轉過身來把筆還他。

在聽到這句話的封肖笑了，眼底含着淡淡的譏諷，“沒記錯的話，上次你的英語隻考了32，唔，出國...請問你接下來是準備學習小語種嗎？”

“什麼？”鹿見鳴聽不大明白。

一旁的陳演默默閉了閉眼。

“封肖的意思，你的英語如果去發達國家的話，可能，會聽不懂話。”

是啊。活了十七年的鹿見鳴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陳演說起上次和父母去國外度假的窘迫遭遇，“...你們不知道，我真的太尴尬了......”

鹿見鳴聽了很不是滋味，畢竟據他所知，陳演的英語上次足足比他高了100分。

要是陳演都聽不懂外國人講話，鬧出過笑話，那他呢？

......

沉默了一下午，回家的路上剛好碰上徐序。看見車裡坐着鹿燼，徐序目光都有神起來，在鹿見鳴鄙視的眼神中，熱情地和副駕駛的鹿燼打了聲招呼。

“鹿燼哥好，又來接鳴鳴啊。”

明知故問，裝模作樣，鹿見鳴可煩死他這幅樣子了。拉開車門就要上去，徐序擠在了他前面，還把他擠開了。

“徐序，你差點踩我腳了。”他很生氣，猴一樣身形靈活的徐序完全不顧他的死活，差點一腳踩到他。

徐序讪笑，“這不還沒呢。”

“你又要蹭車？”

有偶像的地方，迷弟怎麼能缺席。

徐序故作為難地思考，“哎呀，我家司機今天來不了了，說是車壞了。鳴鳴，你總不能讓我走着回去吧。”

呵呵，鹿見鳴冷笑兩聲，就看着他裝。真搞不懂，鹿燼究竟哪裡能值得他如此崇拜。當然，他最搞不懂的事，是鹿燼最近怎麼這麼閑。

天天親自來接他，鹿見鳴記憶中，對方可是一個大忙人，哪來那麼多時間的？

車身啟動時，鹿見鳴的目光瞟到什麼，他頓時坐直身子，趴在車窗邊往外看去。

封肖？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教室打掃衛生嗎？

自行車上的人隻留下一個背影，在風中，速度極快的飛馳出去。

能把自行車騎出摩托車的感覺，也隻有他了。鹿見鳴隻看着這個速度，就覺得心髒不舒服了。

前排的鹿燼從後視鏡裡看到他探出去的頭，皺了皺眉，冷聲說道：“把車窗打上去。”

鹿見鳴不得不把扶在車窗上的手收回。

調整了姿勢，全身心的靠在座椅上，鹿燼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問“在看什麼？”

鹿見鳴在内心罵了一句，關你屁事，嘴上不冷不熱的回複道：“随便看看，不行嗎？”

氣氛中彌漫着不安的因素，徐序敏銳察覺出一點異樣，望了眼前排，看到鹿燼正在閉目養神，才張開嘴巴做了口型。

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