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玩樂沒有任何興趣的封肖搖頭，随後起身，跟鹿燼冷淡說了聲，就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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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内，鹿見鳴手指揪着衣服下擺，雪□□緻的小臉上流露出幽怨的表情，眼珠子時不時就偷看一眼前方正在忙碌工作中的男人。

見他還在沒有理自己，腿都站麻了，鹿見鳴發起脾氣，腳上穿着昂貴的小皮鞋，在地闆上跺腳發出聲音。

鹿時鋒擡頭看了他一眼，他長相嚴厲，鹿燼是完全繼承他基因的，所以眼前這個中年的成熟男人，比鹿家任何一個人都要死闆嚴苛。

鹿見鳴一點都不怕他，拿出一貫不高興時撒嬌的樣子，嘴巴癟了癟，從鼻腔中哼了一聲出來。

見狀，鹿時鋒臉上的嚴肅少了幾分，渾濁的眼底透露出一絲笑意。

電腦上的會議關閉，他招了招手，鹿見鳴别扭了兩下，等了一小會兒，才邁着步子走上來。

很小的時候，鹿見鳴特别黏他，那時候可能是因為鹿燼剛回來，看着一個比自己高大的少年跟自己一樣，管鹿時鋒叫爸爸，這讓小小的鹿見鳴心裡充滿了危機感。

小鹿見鳴一天要哭很多次，見不到爸爸要哭，看見鹿燼也要哭。

他身體太弱了，有時候還會哭到暈厥，鹿時鋒怕他身體哭出什麼毛病來，就連上班的時間都帶着他。

他開會，三歲多一點的小鹿見鳴就在爸爸的辦公室玩玩具，身邊嚴厲的秘書都被迫學會了照顧小朋友，成天也不被鹿總壓迫了，就隻逗着鹿小少爺玩耍。

等他在大一些，鹿時鋒就沒那麼慣着他了，逐漸把教育小鹿見鳴的權利移交給了鹿燼。

年幼的鹿見鳴小朋友因為這個事，不止一次和他發脾氣，可就算他百般不願意，鹿時鋒也是鐵了心要鹿燼管他。

再後來，又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兒子，鹿時鋒心中百感交集，想了很多，最後還是多年親手養育的情感戰勝了他，放心不下，也舍不得鹿見鳴出去吃苦。

他拍了拍腿，還有些不高興的鹿見鳴小聲哼唧着，像小時候一樣一屁股坐他腿上。

鹿時鋒拍着他的背，“怎麼又拉着臉？”

鹿見鳴哼哼兩聲，說道：“我的臉就長這樣，不行嗎？”

“又和爸爸頂嘴，不聽話了，嗯？”

鹿見鳴将手挂在他脖子，耍無賴一樣，抱怨道：“您還記得我呀，我以為你隻在乎其他人呢！”

“其他人？”

“鹿燼呀，封肖呀！他們那麼優秀，那才是您關心的好兒子，我？一事無成，被忽視沒人關心才是正常的。”

他說的可委屈了，說完，還假模假樣的用鹿時鋒的衣服擦眼淚，可一滴眼淚都沒有，擦半天也擦不出花來。

鹿時鋒繃着臉，假模假樣的教育他，“他們都是你的兄長，怎麼能跟兄長比較呢？”

鹿見鳴不說話了，埋頭靠在他肩膀上，本來不傷心的，被他說了兩句，眼眶真的酸酸的了。

歎了口氣，鹿時鋒實在拿他沒有辦法，聲音溫和下來，說起正事。

......

“國外？”鹿見鳴猛地擡頭，臉上寫着疑惑。

差點被他撞到，鹿時鋒仰頭躲了躲，拍着他的背讓他起來，他抱不住了。就算在輕，也是一個成年了的男孩，鹿時鋒一把飽經摧殘的老骨頭實在折騰不起。

挪了個凳子過來，鹿見鳴雙手撐着腦袋，說：“出國念書？我嗎？”

鹿時鋒點了點頭，說道：“國外的學校已經給你找好了，你媽媽的學生是那個學校的校長，有個人看着你，我也放心。”

鹿見鳴明白了什麼，誇張的張大嘴巴，“你們靠關系把我塞進去的吧！”

鹿時鋒的臉黑了，額頭的皺紋更加明顯，“我倒是想你能考進去，你的成績真考了還有書念嗎？”

鹿見鳴捧着臉，絲毫沒有感到羞愧，“就不能不念嗎？我連中文都學夠嗆，你讓我出國，我還得學外語呢，真麻煩。”

這件事上，鹿時鋒是絕對不會依着他的。

先前鹿燼和他談過，高中混完，過兩個月就把他弄到自己公司，随便一個什麼職位都行，挂個名，主要能随時看着他。

之前他覺得這個主意挺好，鹿燼願意一直管着他，以後就算自己走了，也會有個人照顧他的，現在不一樣了。

沒有血緣這層關系牽扯着，鹿時鋒已經不能心安理得和放心的把他交給鹿燼。

他才十八歲，正式念書的好年紀。

成績差不是大問題，讓他去念書也不是為了他能有什麼大的成就，鹿時鋒隻是希望，他在最無知年輕的年紀，能在學校有人管制的待上兩年。

過早出社會，不是一件好事。

“就這麼說定了，一個星期之後就走，爸爸送你過去和你待上幾天，等你完全适應那邊，爸爸在回公司。”

“我一個人啊？”

鹿時鋒在頭頂敲了一下，“多大了，一個人上學都不行？”

長這麼大，鹿見鳴從來就沒有一個人生活過，他頓時就不想去了，把頭搖成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