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系統對她說陳昱承給她發了消息。
她身上帶光腦是成堯給的,自己的被扔在了萊克甯,這會都是由系統幫忙看管的。
“發的什麼?”
[他問你有沒有事。]
江須嗤笑,黑沉的眼睛裡不帶一絲光亮。
又是這樣,明明都發現她了,還要裝的不知道一樣關心她。
[就說路斯恩把我臉劃傷了,柳慕雪把我揍了。]她面無表情道。
系統心說那修複貼底下的傷估計已經快好了,但還是不敢不從,老老實實發過去。
看到陳昱承的回信,又給江須轉述過來。
[r5最近不安全,你早點回家。他說。]
[嗯,不用說了。]
很快,她就到了安頓成澤瑞的那家診所,再進去的時候,人正在裡面亂晃。
“終于回來了?”他把東西收在包裡放好,扔給她一個營養液,“過一會嘉瑞就來接我們了,你湊活吃點。”
江須應了聲,接過營養液倒進嘴裡,和吃早上的甜點一樣的表情。
成澤瑞咋了咋舌,道:“不知道的以為你沒有味覺。”江須沒理會,坐在一邊發呆。
見她從回來表情就不太對勁,成澤瑞猶豫道:“你怎麼了?”
他對江須的感情本來就複雜,開始是抱有敵意的沒錯,後來得知江須沒有惡意後就有些拉不下面子。
直到今天那位醫生說,是江須一路把他背過來治傷的,就更不知道怎麼面對她,隻能裝作若無其事,暗搓搓的對她好點。
江須聞言搖搖頭,說沒事。
“那你為啥臉上貼個——”
話還沒說完,就見江須随手撕掉貼紙扔進垃圾桶。
臉上除了有些沒擦幹淨的血迹,皮膚完好無損。
成澤瑞皺着鼻子,盯着江須的臉,半晌開口問:“你,真去閹了alpha?”
說完還指了指臉側。
江須又抹了把臉,看到了之前手上幹掉的血迹,“啧”了一聲。
光顧着陳昱承,忘了這茬。
“不是,和熟人打了一架,他的鼻血。”她抹黑路斯恩簡直信手拈來。
成澤瑞愣愣地點了點頭,也沒糾結真假,光腦震動了一下,他便叫上江須出去,接他們的人來了。
謝過診所的omega,倆人一齊鑽入成嘉瑞停在外面的機甲。
到萊克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成澤瑞被放了一天假在家養傷,走之前非要讓江須等着他明天帶她出去玩。
江須無法,随口答應着,然後去了成堯的辦公室。
格瑞塔他們似乎有事商量,成堯也去了,辦公室沒人,江須也不好太随便,就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抱着枕頭縮着。
一片寂靜……靜的人心慌,這是從沒感覺到過的。
她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正坐在一架機甲裡,或許也不是“她”,隻是她的靈魂。
兩邊的窗口裡是浩瀚無垠的宇宙,機甲快速飛行,周邊還險險擦過幾塊碎石。
江須擰眉,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于是往前飄了飄,想看看機甲的主人。
然後她看到了埃弗裡特。
原本體格健碩的alpha無聲無息地攤在駕駛座上,嘴裡的鮮血沿着下巴一直淌進衣服,染紅了一大片胸口。
江須愣住了,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動作。
末了她定了定神,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本來是在睡覺的,所以這都是夢。
她長出了一口氣,想叫一聲alpha的名字。
忽的畫面一轉,像是電影極速倒帶,一串畫面閃過,最終定格在一處。
女性alpha将一個東西開了口,扔進了機甲裡,似乎還關上了機甲的某項功能。
這個alpha本沒有臉,但江須莫名覺得,她是“江須”,是劇情裡的原主。
當alpha做完這一切回過身,她們的視線毫無預兆對在了一起,面前的原主突然開始拉長,個頭變高,帶着頭發也長到了脊背。
江須眼睜睜地看着她的五官慢慢的在那個alpha的臉上融開。
頭微微發昏,她發現自己的靈魂和眼前的身體合為一體。
接着,她跟着“自己”計劃搞砸了r5的宴會,再去英雄救美;在多校聯合賽事上,将賀霆和艾肯推出去替自己送死;無數次地陷害路斯恩……
到了最後,她在那個土地泛着藍色的熒光的星球上,隔着老遠看到了和她對立的所謂主角團。
應該是在對話,陳昱承走了過來,她舉槍,下一秒那人就倒下了。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江須全程就是一位看客,被迫以第一人稱這個絕佳視野觀賞了原主堪稱無聊的一生。
後面,柳慕雪出來,幾句嘴炮幹掉了她,倒下之前,她脫離了原主,飛去了半空俯瞰這場鬧劇。
她已經知曉這隻是一場夢,還是原劇情那狗屎一樣的夢,對此她不予置評,隻默默豎起中指。
畫面定格,又是一片寂靜……
陳昱承猛然從床上坐起,冷汗順着額角滑落,他急促地喘息,胸口大幅度地起伏。
窗外夜色依舊,冷白的燈照射進屋裡,灑在被角,他盯着那處光亮,喊亮了燈,緩緩抹了把臉。
夢裡的畫面還萦繞在腦海裡,江須的臉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她像個小太陽無時無刻不笑嘻嘻的,喜歡黏着柳慕雪,有時候也會貼着路斯恩,但她不喜歡自己,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帶着厭惡,更不用說和她很像的賀霆。
陳昱承不禁有些迷惑,江須不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