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交纏的呼吸。
利維就在江須身上側趴着,他沒有江須長,說話時熱氣就吹在江須胸口鎖骨的位置。
這種時候,一切行為都會顯出點别的意思,利維也知道,他是個beta,和江須是不同性别的。
被密閉的空間搞得有些迷糊,利維剛想解釋一下,誰知江須快他一步,打破了氛圍。
“别說話了,你多呼吸一次,我就多死一點。”她聽上去語氣急躁了些。
事實上,她的确很煩。
上次和成澤瑞困在一起起碼都不到一分鐘,而且成澤瑞比利維塊頭小,也不是很擠。
她透過逃生艙的細長窗口望向外面寂寥的太空。
等人來撈他們得等到什麼時候啊,她快被利維的頭發煩死了。
地不疼不癢的,但隔應人,偏偏這人還不停的微微動作。
江須這時候才後悔穿個吊帶亂跑。
可是利維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像是魔怔了,竟然想擡頭看一眼江須,問她:“你是發情期來了嗎?”
江須真想把他頭發薅秃,幽幽道:“你是腦子壞了嗎?”
利維被說的一懵,就要給她道歉。
“能不能閉上嘴,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話這麼多?”
她躁動的情緒變得嚴重,明顯表現在遷怒上。
利維聞言,默默定住不動了,江須能感覺到他呼吸都放輕了很多。
沒好氣地說完,她理智回來了些,這才發現利維說的很對,她應該就是發情期到了。
之前的發情期在學校,屁大點事沒有,就是上課。
所以發情期到了也沒有多影響,隻是變得性子有些急,稍微壓制一下也沒什麼事。
但這會就有點特殊了,剛剛精神力頻繁使用,根本沒管發情期,還興奮的運動了一會,以至于現在猛地平靜下來才有些燥得慌。
江須思維有些發散,這輩子從開始她放縱的太多,要像之前,她怎麼可能會這麼不小心。
“抱歉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可以罵回來。”江須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人家好心詢問讓自己罵了,也該道個歉。
利維沒動,隻是輕輕“嗯”了一下。
一時靜默,氣氛變得尴尬,不知道這麼飄了多久,逃生艙搖晃了一下,被移動帶回。
艙門被打開,利維趕緊支起身子,江須怕他一肘壓斷她的胳膊,便幫忙扶了下,得到一句小聲的謝謝。
她頓時有些詫異,總不能她兩句話把人孩子說的自閉了吧?
剛想着要不安慰兩句,就被身邊灼熱的目光燙到,看了過去。
成嘉瑞一臉錯愕地看着她跟利維,定了定神,快步走過去把她拉出來:“你!”
但是後面的怎麼都沒說出來。
“我懂我懂。”江須了解他欲罵又止的表情,安撫好他再想去找利維做個心理疏導時,那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見狀,她搖了搖頭,也不怎麼在意。
成嘉瑞皺着眉拉過她,指着她的胳膊說:“先去把傷治了。”
江須裸露在外的後背和胳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一些磕碰和劃痕,乍一看挺嚴重,但跟其他傷員一比,就有些遜色。
她低頭看了一眼,還沒那天在r5摔得嚴重呢,卻又架不住成嘉瑞強硬的态度,被扔在了醫療倉裡。
躺在療養液裡,江須還能聽見外面醫護人員的說話聲。
——這人誰啊?
——不知道,和蔡斯先生一起的,偷跑去戰場了。
——就這麼點小傷占着位置,還是個alpha。
——你小聲點,我剛聽見她就是那個成最,成先生的幹女兒。
江須閉着眼睛聽着,感覺到身上最後一點輕微的癢意也消散後,就擡起手敲了敲頭頂的倉門。
外面的聲音立刻停了,醫療倉打開,她默默坐起來,也沒管剛剛發生的事情,走出房間。
成嘉瑞在外面和蔡斯說話,對方見她出來,原本就不怎麼美好的神情更顯得糟糕,他一瞬不移地看着江須,話都不說了。
她心情不爽,不想搭理這人,插着兜要走,卻被攔住。
“成最?”這是蔡斯第一次主動和她交談。
成嘉瑞感覺不妙,馬上橫在她和蔡斯之間,對着蔡斯說:“蔡斯先生,成最還有傷呢,讓她先回去休息一下。”
“休息,”蔡斯語氣裡都是輕蔑,“聯邦真不會管教人,她平時都是這麼不守規矩的?”
接着越過成嘉瑞看向江須道:“你偷跑來妨礙公務我就當沒看見,但是你私自上戰場,出了什麼事你打算讓整個下星系和你一起承擔後果?”
他們在軍部醫院裡,走廊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軍人,還有很多醫護人員,蔡斯根本沒有控制音量,聲音大的全樓道都安靜下來。
這話聽着實在有些不太好,聯邦和下星系被他分的一清二楚,江須剛好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
成嘉瑞也有點不是滋味,但說到底江須救了他弟弟,本能上還是向着她的。
于是把蔡斯攔了攔,賠笑說:“蔡斯先生,成最還小,而且過來的時候是老大批準了的。”
“所以呢,她再小都已經快十九歲了,更何況是個alpha,那麼多人救都救不回來你讓她去趟醫療倉?傳出去讓他們怎麼看你老大?”蔡斯原本對着江須說,後來矛頭又指向了成嘉瑞。
說到底成嘉瑞應該和蔡斯差不多大,被他這麼說着,難免臉面上過不去。
但是成嘉瑞還是耐着性子道歉,把江須那份也給道了。
江須實在是聽不下去,一把撥開成嘉瑞看着蔡斯問他:“你誰啊?”
蔡斯一愣,反應過來臉色黑的和鍋底一樣,正想反駁,又被江須打斷。
“和你有什麼關系,管好自己的事不比什麼都好?”江須眉毛壓着,表情比對面還嚴肅,“闖禍了你去告狀就行,我幹爹就算打死我那也是我的事,扯什麼下星系。”
“我這麼能耐,一個人把聯邦的合作軍隊攪黃嗎。”
她說完拍了拍成嘉瑞,又道:“我回去找成澤瑞吃飯了,你忙吧。”
然後轉頭摘了皮筋,揉了揉發頂走了。
順着走廊都能聽見兩側房間踢裡哐啷的腳步聲,有的甚至和江須打了個照面才匆匆合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