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眼睛,說實話,第一次見我沒看出來是假的。”江須憋了半天,出來一句這個。
陳昱承失笑:“是嘛,那我眼光不錯。”
“不是,聽一堆人叫你‘将軍’,以為你多厲害,怎麼到最後這麼慘啊?”
江須話裡的失望可太明顯了,叫陳昱承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他轉頭看過去,不太理解:“我……現在還好吧。”
“你……”江須後仰在窗戶上,眯着眼打量他,“你知道同學們怎麼議論你嗎?”
“怎麼?”
“他們說你是大衣成精了,這麼熱的天,還裹得那麼嚴實。”江須咋舌搖頭。
陳昱承也學着她的樣子看她,問了同樣的問題,得到江須的疑問後,他笑道:“他們說你是帽子精,臉可能上了保險,不讓别人看。”
“……”
江須撇了撇嘴,長臂一撈将陳昱承摟過來,拍了拍他:“沒關系,我保護你。”
“有危險的确是,沒危險就不好說了。”
“啧,你走吧。”
陳昱承看着江須嫌棄的将他拍開,眨了下眼睛,看向窗外。
夜晚氣溫對他來說很涼,剛才又吹了一路冷風,身上的西裝冰冰涼貼着皮膚。
唯獨被江須扣住的肩上還殘留這一絲餘溫。
熱度穿過一層層衣料,好像融進了骨頭,沖去了刺骨的寒氣。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又轉過去看着旁邊的alpha。
其實看不太清,隻有虛虛一圈輪廓,車窗外的燈在她身邊暈的一團又一團,更加晃眼。
這些日子,陳昱承沒說,他斷斷續續做着之前那個夢。
夢裡的江須很不一樣,現在來看,應該就是不同的人,她會對着柳慕雪哭訴,會和路斯恩黑臉,她不喜歡賀霆,當然也很讨厭他。
兩個江須分别占據了他的白天黑夜,黑夜裡的結局始終隻有那一個,就是自己死去。
夢醒的那刻,陳昱承就會想,會不會其實夢裡的江須才是真的,和他見面的江須隻是過來完成某個任務的。
她莫名地來,又會匆匆地走,随着這團燈火暈開,最後不見了。
可是現在……
“看我幹什麼,到了下車。”江須拖着懶散的語調,站在車外催他。
看這樣子,早就把他看不清的事情忘在腦後了。
每次都是這樣,她一開口,給陳昱承蒙上陰影的那個“江須”就不見了。
而且他總覺得,如果讓面前的江同學知道另一個江須的性格,她自己也會很無語。
所以陳昱承沒打算告訴她,快步下了車,跟上她的腳步。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江須看他眯着眼走,才想起可憐的小陳老師眼睛看不清,過去牽上他的手腕。
陳昱承垂眸搖了搖頭,說:“我直接去二區,你可以回去休息。”
“要不要我……”
還沒說完,就被陳昱承拒絕,江須皺皺鼻子,幹巴巴地說:“行吧。”
“這麼想去我宿舍?”陳昱承也知道江須不是那種好奇私人領地的人,但不明白為什麼她這麼執着于二區。
“二區太神秘了,就想去逛逛,之前艾肯還說,二區裡面還有條商業街。”江須随口說。
“這麼誇張?”
聊着聊着就到了二區門口,江須不好進去,就帶着他到小閘口。
巡邏保安剛好繞到這裡,他在這裡久了,老師大多都認識,再加上陳昱承待人溫和有禮,常和人聊天,也相熟,見到他還遠遠打了個招呼。
可能眼睛有些毛病,會帶着忽略耳朵,陳昱承今晚習慣性神遊,壓根沒聽見。
那動靜反倒讓江須聽到了,她擡手一嗓子把人給吆喝過來。
送過幾次陳昱承,在保安那也混了個眼熟,那人看是她,笑着叫了聲“小江”。
江須甜甜笑了兩下,晃了晃陳昱承的手,說:“叔叔,我老師眼睛不太好,我進不去,您給送一下呗。”
陳昱承直到這會才注意到發生了什麼,趕緊對着來人擺手,這位保安大叔卻是熱情,連說三聲“行”,拽着他的胳膊将人領走。
“小陳老師,乖乖聽叔叔的話哦。”江須看着這神秘的交接儀式,有些好笑。
被接的人也是哭笑不得,又要給江須囑咐什麼,又要應付旁邊喋喋不休的保安大叔,忙的要死。
見狀,江須也不待了,回了宿舍。
賀霆和路斯恩已經回來了,圍着宿舍中間的桌子坐着,上面還放着一個光屏,柳慕雪的臉在上面印着。
“幹嘛呢?”江須一臉懵逼的進來。
“你這約會時間夠長的……”路斯恩幽幽道。
江須拿了常衣去換,聞言無奈道:“什麼玩意?”
再出來才知道他們在這裡開小會,說的是今天殷簡的事。
路斯恩和柳慕雪開始隻是給殷簡衣服來了個藝術加工,接着就将人扔車外面展示,兩人就進了宴會廳。
彼時,江須正和利維聊天,路斯恩那會也是有任務在身上,畢竟是霍華德的人,要和一些大人物周旋,柳慕雪就自己去外面随便逛了逛。
結果就是之後的事了。
江須聽着,問路斯恩有沒有看到音尼德,他說沒有,但是後面在醫院,音尼德去看望了殷簡。
“這事情能查到咱們身上嗎?”江須問的是路斯恩。
“不确定,莊園是軍部一個大佬的私宅,輕易黑進不去。”路斯恩搖頭,應該是試過了。
賀霆這會困的不行,說:“就是說,我幸存下來了?”
“你酒駕。”柳慕雪小聲道。
他們将殷簡送去急診後,賀霆一放松,那陣反胃又冒了出來,跑去吐了,路斯恩問了才知道,賀霆其實喝得不少。
江須感慨:“萬幸你沒事。”
“反正明天肯定會被問話,就說不知道,賀霆你如實說就行。”路斯恩捏着眉心起身回樓上。
第二天,一條學生和老師牽手回二區的帖子稍稍爬高……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學習機甲修複的理論,這堂課一直以來都是實踐理論一周一節,江須懶得去,跟着他們吃過飯便來一區睡覺。
說是睡覺但白天老師人來人往,根本吵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