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誠垣應該是注意到我手裡的購物袋才這般認為,我沒糾正,也删掉誇他戴眼鏡很好看的内容,認真地回:“記得了。”
你看,同樣的意思,賀舟說我便很煩躁,而齊誠垣叮囑,我則感到心裡暖暖的。
賀舟确實不會說話。
“早點休息。”我盯着齊誠垣發來的這條消息,手指戳戳點點着輸入框一陣糾結。
想邀請他明早起床看日出。
他會答應嗎?
如果他答應了,那我在日出的時候跟他表白吧。
不知道他會怎麼拒絕我,我竟然還有些期待是怎麼回事。
我翻了個身,在心裡自娛自樂地想,誰說一定會被拒絕呢,說不準他就答應了呢。
好吧,這個可能性太渺茫了。
高中三年,我和齊誠垣并沒有産生深刻的聯系,最多最多是班級日常的接觸。
尋常、平靜、和諧。
我一直認為,共同話題是一段良好關系的前提,但沖突和矛盾是讓一段關系緊密的關鍵。因為太難有完全嚴絲合縫适配的兩個人,大家都是在一次次摩擦中打磨棱角,形成最完美的拼接狀态。
我和齊誠垣還沒有這般的機會。
翌日被趙嘉卉叫醒去樓下吃早餐,我才意識到自己昨晚直至睡着都沒有向齊誠垣詢問看日出的事情。
太慫了。
該一鼓作氣邀請的,被拒絕就被拒絕啊,又不少塊肉。
敢争取總好過不戰而敗。
簡單洗漱,換了件衣服便跟趙嘉卉離開房間,等電梯時,趙嘉卉刷手機,把朋友圈有關今早日出的絕美曬圖分享給我。
我看後,心中的遺憾更濃烈了。
就該勇敢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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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自助早餐的截止時間,已經不剩幾位客人,檔口可選的餐品也所剩無幾。
我本就不怎麼餓,興緻缺缺地打算随便對付幾口。豈料剛跨進餐廳,迎面碰見齊誠垣。
齊誠垣原本在和賀舟說話,瞧見我後笑盈盈地望過來。
我當時半合着眼皮低着頭,靠趙嘉卉的牽引走路。起初隻是認出賀舟的球鞋,這雙鞋在家裡的鞋櫃裡出現過,我不可能認錯。
正當我把視線從鞋子上擡高,依次劃過長腿、窄腰、平坦的胸膛和寬闊的肩膀,最終對上他那張冷峻且帥氣的臉上——好吧,雖然我讨厭他,但必須承認,這張臉是帥的。
下一秒,我的胳膊被趙嘉卉拐了下,我茫然地看向她,随後在她的提醒下,才注意到站在賀舟旁邊的齊誠垣。
這是一張更帥的臉。
大概是齊誠垣的笑容晃眼,我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視下,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但想到幾分鐘前剛提醒自己要勇敢,我隻能強迫自己正回視線,說了句:“早。”
齊誠垣眉梢的笑意加深些,很随意地說起:“早。昨晚要跟我說什麼?對話框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我都等困了。”
聞言,我精力猛地集中,竟不知道他一直在等自己的消息,緊張得語無倫次:“不好意思,我——”
我什麼呢?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齊誠垣一直在等我的消息。
他……我……
我眼睛微微瞪大一些,并不敢深想。
有什麼不敢想的,直接問啊!向他求證啊,向他确認啊!孟醒知,愛情就擺在你面前,已經近在咫尺了,你怎麼不知道把握呢!
我嘴角一動,剛準備說話,似有所感地朝旁邊偏了偏視線,對上賀舟好整以暇的打量,我硬生生忍住了。
如果問出口被否認了,那賀舟肯定會笑話死我!
不行,不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視線移回到齊誠垣身上時,我很不争氣地回答:“可能是我忘記退出對話框了。沒想到會影響你,實在不好意思。”
這樣總不會被抓住把柄吧。
我下意識朝賀舟瞥了眼,不知道他捕捉到什麼有趣的信息,嘴角輕輕地一彎,竟然笑了。
是在笑我嗎?
我偏頭的幅度大了些,無聲地凝視着,用眼神質問:你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我的哪一個表情逗笑了他,賀舟直接噗嗤笑出了聲。
“沒忍住。”他還怪誠實的,竟然立刻承認了。
我怒瞪着他,賀舟不以為意道:“突然想起我有個朋友特别喜歡跟人說謝謝,現在我又遇見個喜歡說不好意思的,真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