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一關、身子一躺、眼睛一閉,危淺燈逼着自己進入夢鄉。
那天晚上,危淺燈驚奇地做了個夢,夢中的景象她很滿意,于是她在隔天醒來的時候有了點新的想法。
大清早,危淺燈開始騷擾藏在網絡中的那個玩意。
【我給你幹了這麼久了還沒拿到錢,親,給我發工資吧~】
【為什麼?而且,這才沒幾天。】
【沒幾天就算沒工作了嗎?怎麼可以這樣!】
最後危淺燈軟磨硬泡,硬是将自己這段時間工作的報酬要了過來,要完報酬,她興緻勃勃地去找俞洄,給俞洄看了自己的收入記錄。
俞洄早就知道她在網絡上幹了某個平台管理員的活,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平台肯定不是什麼違法犯罪的活,于是他很熱情地恭喜了危淺燈。
面對俞洄發自真心的恭喜,危淺燈的激動漸漸平複,她冷淡地看着帶了點愉悅的俞洄,自己的心情就是提不起來。
在回想完昨天做的夢之後,她說:“俞洄,我想出去一段時間。”
俞洄愣住,将手上敢熱好的兩杯牛奶放在桌上,皺眉,“出去?去哪?”
他坐到了危淺燈身旁。
兩人面前各有一份三明治和牛奶牛奶是剛熱好的,三明治是兩人剛才情緒尚好的時候為對方做的。
危淺燈的表情和俞洄的一樣難看,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大緻地可以算在俞洄拒絕的那個時間點,但要準确來說就是昨天晚上。她本來就是個喜歡好心情的家夥,自認為為了俞洄心情不好那麼久已經意思了。
她漸漸地有點火大,但是在說話前又忍住了,隻是搖頭,道:“我不告訴你要去哪,但肯定不會有危險。”
“不行。”俞洄表情很嚴肅,“幾年時間過去新社會的規矩和以前不太一樣,你還沒完全搞懂,外面本來就危險你現在出去更糟糕。”
“已經好幾天了!六年的變化哪裡有這麼大!”危淺燈臉色難看,語速很快很急,平時閑适優雅的表象出現了漏洞。
俞洄平時不想她出去,行,她樂意,但真到了自己想要出去的時候他必須可以讓她出去。
如果真的不可以,别的大多數地方都比他的身邊好。
在危淺燈喊出聲的下一瞬,俞洄愣住,他臉上浮現出了一點茫然,似乎是沒想到危淺燈會因為這個生氣。
他沉默了會,接着幾乎是柔着聲說:“淺燈,我怕。”
很輕,為了博取對方的憐惜語氣中帶着濃重的乞求意味。
細細柔柔的聲音幾乎是飄着進的危淺燈耳朵,在感受到對方的服軟後,危淺燈臉上的肌肉略微放松,雙手環抱,一副驕矜模樣,“行啊,你怕,沒關系,我出去兩天肯定回來,要是實在不行我在手機裡弄個實時定位給你。”
在她眼中随後一點已經是很多人不願意的事情了,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底線。
她一派自在模樣,沒看一眼俞洄,似乎覺得俞洄一定會答應。
事實上,俞洄也确實答應了。
不過,他又補充了一句,“那你一日三餐的時間記得給我發消息,不然我會擔心。”
這點令危淺燈有點為難,她皺眉,看了眼俞洄,“能不能十二個小時,一日三餐的時候我說不定還在睡覺。”
她說完又補充:“就幾天,沒事的。”
那雙深情的、很會說謊的眼睛直直看向俞洄,裡面幹淨的情緒顯露無疑,令人舍不得苛責的同時又極易對她放松警惕。
濃密纖長的睫毛垂下,落出陰翳,俞洄嘴角帶笑,鋒利的眉眼帶上郁色:“好。”
即便是再不情願,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勉強,終究是要放手的。
“老公真棒,抱抱!”
就在清安縣内,危淺燈找了一個酒店當作臨時居所。
定了整整兩天的酒店,叮囑前台兩天内不要進來打擾,關上門,定完鬧鐘,危淺燈躺在床上進入了沉眠。
曲線漂亮的身體散開,延展出紅色的水晶藤蔓,夢幻血腥的紅光在個隔絕了外界的空間中閃爍,投影着不知是誰的夢境。
……
新世界因為官方消息的緣故正熱熱鬧鬧,那個東西發現危淺燈醒了,于是出現在危淺燈屏幕上的是一行字。
【要是醒了就趕緊工作,不能剛領完工資就不幹活!】
雪白的大床上,女人直起纖細的腰肢懶洋洋地揉了揉眼睛,嘴裡喃喃:“知道了。”
“整天就會催人工作,還監視别人,你肯定會有報應的!”
簡單拍了下自己的臉等稍微清醒,危淺燈進了盥洗間。
幹淨的鏡面上,女人黑色的發絲卷曲淩亂,一雙眼睛黑的像墨水。皮膚狀态很好,細膩光滑,幾乎看不見毛孔。
她瞧着,笑了下,并聽見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想也知道是哪個家夥。
她噘嘴,洗漱。
……
“明天……正好在兩天内,喂,那個東西,你有沒有電子門票。”
調查員篩選地點位于本省思意縣中的一中體育館,到時候需要憑借電子門票才能入内。
手機聲音外放,還是之前那個童音。
“每個擁有者都有電子門票,到時候你自己看看私信。”
“知道了。”
危淺燈今天心情不錯,從早上起床到現在嘴角都挂着笑。
她俯視手機,“話說,和你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叫什麼?”
“我叫從線。”
“從線?是從網線爬過去的意思嗎?”
從線默不作聲。
危淺燈也不在意,在網上定了一張明天早上的動車票。今天一天都沒什麼事,那就睡上一天,一天過去絕對能睡得飽飽的。
“你是說,想讓我去那什麼調查員競選?”
俞洄驚疑不定地看着楚姝,不敢相信一小段時間不見她告訴自己的想法還是那麼令人難以置信。
對于俞洄的震驚楚姝不置可否。
“上面對你抱有很大期望,意思是如果你去看了他們的競選說不定也能變成擁有者。”
俞洄之前畢竟是位做研究的文員,他知道一點和擁有者有關的信息,于是他也知道,剛才從楚姝口中出來的信息都是屁話。
俞洄面色冷淡,“我不是擁有者的同時也不是傻子。”
擁有者是人類被詭話侵蝕後的産物,不同的詭話和不同的人有緣,也會産生不同的能力。
普通人如果想要擁有能力擁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前往詭話領域接受詭話侵染,祈禱自己和那個詭話契合,并且那個時間詭話氣息強度剛剛好,從而成為擁有者。
第二種,向接受祭祀的詭怪獻祭,但這種手段需要知道詭怪接受的祭祀品,并且需要擁有祭祀媒介。半月山村民就是一種,不過他們擁有的能力直接剝離了他們做人的資格,隻能依靠詭怪的力量維持生命。而此外的例子中,祭祀之人通常也沒什麼好結局。
楚姝點頭,“知道你不是傻子,局長已經醒了,人不是很夠用,你就當給局長一個面子。”
況且,那段時間剛好是國慶長假,他這個老師去了連請假都可以省掉。
俞洄皺眉,想起了危淺燈,也是這個時候,危淺燈發來了新消息,是關于明天她會去清安縣的。他思索片刻,道:“好,但我隻待一天。”
“知道,競選時間也就一天,電子門票到時候會發你郵箱,記得查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