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四周一片寂靜。
長安城的街道空空蕩蕩,偶爾有風吹過,四下寂靜無人。
一道黑影飛快閃過,穿梭在街巷間,很快便沒了蹤迹。
他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落羽山莊的房頂之上。
黑夜是最好的掩護,即便落羽山莊中的守衛來回巡視,也并未發現異常。
藍陌隐去氣息,觀察了片刻,半晌才縱身離開。
邯鄲城。
藍陌站在一棵樹上觀望,遠處便是梅莊。
在晗他們一月以前大鬧梅莊離開之後,梅莊便加強了防衛,莊内的機關術也都已經開啟,想要再次混入變得異常艱難。
藍陌靜靜看了一會兒,很快便離開了邯鄲。
杭州城東破廟,布衣幫的總舵這幾日異常安靜。
隻因胡慶和衆長老在收到晗的信箋之後,為了防止影組織來尋仇,帶着布衣幫幫衆去了上塘林尋求庇佑。
藍陌剛從破廟内走出來,迎面便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等他擡起頭來時,發現血封喉帶着血番門衆人将他圍了起來。
“遠遠看見背影我就覺得熟悉,果然是藍陌公子。”血封喉見藍陌不說話隻是冷眼盯着他,笑着開口道。
這笑容非常完美的诠釋了什麼叫做‘皮笑肉不笑’。
“血掌門找我有何貴幹?”藍陌雖說着客套的話語,可緊皺的眉頭已經顯示出了他的不耐煩。
“上一次藍陌公子和冷姑娘給老朽上了一課,老朽一直感激記到現在。”血封喉嘴上說着感激,可眼神中已經露出了恨意。
上一次在布衣幫外,若不是藍陌和冷飛雨的阻撓,他挑撥布衣幫和影組織鹬蚌相争的計劃也不至于那麼快就夭折。
“若想打架我随時奉陪,若是胡攪蠻纏,我忙得很。”藍陌懶得與他周旋,徑直說道。
“藍陌公子還是同以前一般毫無耐心,不過這一次你隻身一人,我身後可是整個血番門的弟子,由不得你說不。”血封喉本來還想掩飾殺意,聽了他的話,索性也不再裝下去了。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衆弟子已經齊聲拔出了劍。
衆人将藍陌團團圍住,擺好了陣勢,生怕他逃走。
藍陌環顧四周,看見血番門的弟子眼中滿是殺氣,無奈搖頭:“你們一個個年紀輕輕,又何必想不開去為這老狐狸賣命,真是替你們不值。”
白柳就站在最前面,聽了他的話喝道:“不準你這麼說師父!”
他說着拔下身後的劍,舉劍就要斬下,半空中忽然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手中雙刺擋下了他的攻擊。
“冷姑娘?”藍陌有些驚訝地看向擋在他面前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上塘林外同他們分别的冷飛雨。
冷飛雨将白柳擊退後,轉身望向藍陌笑道:“藍公子,又見面了。”
血封喉恨恨地瞪着面前的兩人,他本想将藍陌抓住借以要挾影組織,可一個藍陌已經很難對付,如今又加上一個冷飛雨。
他之前被晗打傷後,内力才剛剛恢複,現下與他們交鋒,血番門也落不得什麼好處。
影組織既然重現江湖,江湖的名門正派紛紛搶着聲讨,他倒不如耐心等上一段時間。
這麼想着,血封喉冷聲道:“我們走。”
他話音剛落,白柳便應了聲,跟在他身後,帶着血番門衆弟子溜走了。
見他們忽然變了态度,急匆匆走了,藍陌和冷飛雨也不去攔他們,反而相視一笑。
-
酒館内,冷飛雨和藍陌面對面坐着。
這是杭州城街上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往常時候人也不多,他們來的時候酒館内也就隻有幾個人而已。
坐在窗邊朝外望,可以看見杭州城的主街道,比起大酒樓和飯館倒是别有一番景緻。
這家店是之前藍陌探查杭州城時無意間發現的,之後他每次到杭州城便會來光顧。
店鋪雖小,但酒的種類齊全,絲毫也不輸杭州最出名的酒肆。
“這麼說來,你們那日從上塘林離開後就徑直去了梅莊?”
“嗯。”藍陌應了聲,“你猜我們在梅莊發現了什麼?”
“什麼?”
“程琮。”
“你是說翡翠山莊莊主程琮?他還活着?”冷飛雨吃了一驚,要知道之前青銅門被滅門後,翡翠山莊莊主程琮便聲稱接到了影組織的信箋,還召集了武林英雄前去山莊比武招親。
後來整座翡翠山莊盡毀,江湖不少豪傑還為此惋惜了許久。
“是,他還活着,就在梅莊的密室裡。”藍陌又繼續說道。
“這真是個天大的秘密。”冷飛雨禁不住低聲感歎道,随即明白了過來:“這麼說來之前青銅門的滅門、翡翠山莊滅門以及布衣幫分支都有可能與梅莊相關了。”
“不錯。”藍陌贊賞地看了她一眼,聽見她說:“不過我聽說梅莊機關繁瑣,你們能夠闖進去發現這個秘密,還能全身而退,果然不愧是影組織啊。”
“這都多虧了小蘿,是她發現的密室,程琮還活着的消息也是在她蘇醒後告訴我們的。”
“想不到莳蘿姑娘雖然不會武功,但氣度膽量絲毫不輸江湖英雄豪傑。”冷飛雨由衷感歎道。
她初見莳蘿時,雖然察覺到她身上毫無武功,但總覺得她有特别的長處她還沒發現。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畢竟能在晗身邊待着的人,多是一些厲害角色,莳蘿自然也不例外。
“你離開上塘林之後去了哪裡?怎麼會又忽然來了杭州?”藍陌啜了口酒,望向窗外随意問道。
“我回了一趟家,想去找找有沒有遺漏的線索。”冷飛雨一怔還是如實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