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壓迫感如山似的蓋了下來，李光宗真是個活鬼，無處不在，吓死璟昭了，“你是不是有病！”

李光宗屈膝，跪在了他面前，伸胳膊把他往懷裡用力摟緊，語氣醉醺醺：“你跟他了，我怎麼辦？”

璟昭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身上酒氣沖鼻，頭被按在男人肩上，聲音冷冰，“你可以去死。”

“那爺會先殺了慕尚遠。”

“你敢，”璟昭心驚，“你不許動他。”他感覺李光宗真會那麼做。

“你愛他？”

“是，我愛他。”

“不，你不愛他。”李光宗突然發狠，把人按在了雪地裡，吼道：“他哪比我強？”

璟昭冷笑，“哪都比你強，他知道我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而不是一個被圈養起來的玩物，他永遠會詢問我的意見，尊重我的選擇，不會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和他接吻我會踮起腳尖，和他睡覺我會自解衣衫，比和你在一起舒服多了，你除了會強還會幹什麼？嗯？”

“不是，不對，不該是這樣，我從沒把你當過玩物。”

李光宗抄起一把雪揉在璟昭嘴巴上，緊接着兇猛地吻了上去，璟昭甩頭打罵，李光宗就使很大勁捏住他下巴不讓他頭動。

他想咬，可嘴巴都無法閉合，被迫吞咽下一口又一口的津液。

吻着吻着，李光宗畜生病犯了，手指使勁磋磨璟昭的腺體，冰天雪地裡，搓得璟昭整個人像被烙鐵燙熟了，他知道自己又要面臨什麼，這副身體早已不屬于他，它沒有反抗，睜着眼睛空洞洞地望着黑黑的天空，那些旋轉的雪花簌簌落下，落在眼睛裡，睫毛上，被體溫融化。

一串串流了下來，男人再次占有了他。

他聽見男人帶着暴戾的粗喘，聽見身下雪化的輕響，後悔沒把防身的槍帶在身上，無盡絕望。

寒風凜凜，男人熾熱的呼吸撲在他頸間，喃喃：“我也可以很溫柔的，”他一隻手臂墊入璟昭腦後，另一隻托住他的腰，“你就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我……”

男人聲音低啞得不成調，講了一段悲傷的故事。

“六歲那年，也是這樣一個大雪天，光逸滿月，爹請很多人來家裡，所有人都忙着，我在洗雲堂陪着患上産後憂惙的娘，娘抱着湯婆子還說冷，讓我去給她取床棉被，”

“當我回來的時候，卧房的門被反鎖，我拍着門叫娘，卻聽到娘悶痛的掙紮，我從門縫看去，那是個雄壯的男人，黑辮繞在脖子上，身軀覆在娘的身上，狠狠捂着她的口咬牙切齒，他罵娘騷貨還說愛她，我當時吓得跌坐在地丢了魂，男人滿足地走出來，他罵我小雜種，”

李光宗溫柔地摸摸璟昭的頭發，“知道他是誰嗎？”眼神突變陰鸷，“愛新覺羅豐善。”

李光宗失控了，大手忽地捂上璟昭的口鼻，“我跑進去看娘，娘推開我，撂下一句照顧好弟弟，沖出門就跳進了井裡，我叫着娘追上去，扒着井沿卻隻看到娘的雙腳，她的頭埋在了冰冷的水裡，我明白了，從那一刻起我沒有娘了，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

“嗚嗚……嗚……”璟昭掙紮着拔他胳膊，差點被他捂死，李光宗意識到馬上挪開手，“抱歉。”

璟昭胸腔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氣，吸了一肺的雪碴，情緒激烈，反駁，“你胡說！胡說！阿瑪不是那樣的人！啊嗚……”

李光宗再次捂上他的口鼻，自顧自地繼續講述：“爹知道了，狀告無門，在街上遇見你額娘的轎子，上前讨要說法，卻被扣上一頂狂徒的帽子，蹲了三個月大獄，若不是衙門換了清官，以證據不足放了爹，可能爹也像爺爺那樣染上疫病死在了獄中。”

“嗚嗚！”

“你以為我耿耿于懷祖輩的恩怨嗎？不，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曾無數次幻想過怎麼殺掉豐善，可當我真正有實力的時候，我卻遇上了你，櫻色濃，你更紅，那麼漂亮的男孩，讓我一眼心動。我陷入了無止境的矛盾之中，放任豐善活了一年又一年，當我得知豐善死了，我高興又不高興，因為不是我親手為娘報的仇。”

“我恨豐善，但我更愛你，璟昭……”

李光宗低吼一聲，*！風雪交加，璟昭情緒過激臉色憋得漲紅，在高冷高熱間反複掙紮，最終他被李光宗捂暈了過去。

“爺沒殺你阿瑪，沒有…沒有……”李光宗從璟昭身上起來，幫他裹好衣物，吻去他眼角的淚珠，把他緊緊抱在懷裡，下颌抵在他頭頂，愧疚地道歉，“我錯了，回來吧好嗎？”

李光宗今天從洋商手裡得了一個巴掌大的便攜式相機，去億安堂找璟昭想把相機送給他，讓他記錄兒子的成長，因為璟昭曾說兩個小團子怕鎂粉燈，那拍照的大箱子笨重不方便，真是可惜不能記錄下他們的成長瞬間。

季全卻說主子不在。李光宗莫名地就感覺璟昭在慕尚遠那，把相機扔下，看了看兒子，就來了。

給拉車的文小二十塊大洋，買了他的車子和衣服讓他滾。在慕宅外他從窗子看到兩人在接吻，若說璟昭貓蠱症期間無法自控讓男人趁機了，法院外是故意氣他，那這次就是自願的了，

他能感覺到璟昭離他越來越遠，在不做點努力，璟昭可能真的回不來了，祝他們幸福那是放屁，一時賭氣，他舍不得，不能接受，不能失去璟昭！

可他努力的方向是錯的，是扭曲的恐怖的大錯特錯的，深深傷害了璟昭，但他自己不知道這是錯的，失去娘後次月他就上了少林寺，長這麼大從沒人教過他面對情感問題該怎麼去做。

在他的認知裡，絕對的占有與控制能留住一個人。

卓元就是好生生的例子，趕都趕不走。

“璟昭！”“爺！”兩個人急匆匆從他們背後跑來。

是慕尚遠和季全。

季全在億安堂左盼右盼沒見主子回來着急。找去了慕氏公館。

慕尚遠一聽璟昭沒回到億安堂也是着急，跟着季全沿着車轍印一路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