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輕将士正當衆被五花大綁地跪于衆人面前,一旁的士兵無不面露愁容。
在那年輕将士的身旁,站着一位看似是軍中掌握話語權的将領,口中正振振有詞地揭露被捆之人的罪行。
李鶴霖仔細一聽,圍着的士兵大多在為那人求情,希望頭領能夠饒恕他。
她的眼神中浮現出探究之意。
一旁引她入校場的士兵見狀忙向她解釋道:“李教頭,台上那位是禦林軍的副官曹箋,被捆的那位叫吳昌和,别看他年輕,可是軍營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看來這位被捆的吳昌和是個頗得人心的将士,算是軍中的核心人物了。
“他犯了何事?”李鶴霖淡淡開口。
“曹副官說他昨日擅離職守,其罪......當誅。”
引領士兵言語間偏袒的十分明顯,李鶴霖挑了挑眉:“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身旁的士兵見李鶴霖似乎願意蹚這灘渾水,有些詫異,但想到或許她能夠救下吳昌和,便将事情的原委全權告訴了李鶴霖。
“都給我安靜!”台上之人大喊一聲,怒火直燒上臉,“吳昌和,軍中擅離職守,其罪當誅!給我砍了!”
台下哀求之聲再度響起,惹得台上之人不敢貿然揮刀砍下。
“軍營重地,為何如此吵鬧!”一陣冰冷之聲闖入其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喧鬧之聲瞬間壓下。
将士們紛紛看向來人。
李鶴霖身着一襲玄衣,紅帶束發,佩劍不離身,她掃視了一番四周,來到衆人跟前,雖是仰視着台上的曹箋,卻令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你......你是何人?”
軍中無人不知即将到任的總教頭是那樊籠家主,不過卻并不知曉樊籠家主是位女性。
“啟禀将軍,這位是新任禦林軍總教頭李鶴霖!”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忙行起軍禮:“參見李教頭!”
李鶴霖利落地點點頭,随即看向台上兩人。
按理來說,教頭與副官互不幹涉,并無上下級關系,但禦林軍中并無将軍統帥,馬逸塵不過是擔了個虛名,且因李鶴霖是皇上親封的總教頭,曹副官不得不低聲下氣起來。
“末将不知是李教頭,言語冒失,多擔待。”他黑着臉,繼續道,“末将正要處決這擅離職守的廢物,還望教頭等待片刻。”
“好,本将就在這,看着副官處決此人。”李鶴霖面露寒光,沉聲道。
曹箋微微一愣,背過身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鶴霖雙目緊盯眼前之人,仿佛要将他看穿:“本将并未阻止,你又為何遲遲不動手。”
衆将士似乎看到了事情的轉機,紛紛閉嘴不再議論。
“還是說,曹副官心中有鬼。”
“你胡說什麼!”曹箋面露憎惡,向李鶴霖大吼道,“此人擅離職守,按律當斬!”
“犯得什麼罪,又按的什麼律?”相比之下,李鶴霖從容淡然,更顯對方無理詭辯。
“軍法所言,擅離職守未釀大禍者,處軍棍五十,何來處死一說?再者據本将所知,吳昌和多次告假,為照顧病中老母,奈何副官屢次拒假,使其不得不出此下策,本将所言可對?”
李鶴霖轉過身背對曹箋,并不在意他的辯駁,隻下令道:“吳昌和,違背軍律,擅離職守,處五十軍棍。”
身後跪地之人第一次開了口:“屬下,領罰。”
李鶴霖勾了勾唇,聽得“屬下”而非“末将”,便知此事成了。
曹箋雖有一百個不服,卻無法當衆發作,随即轉身就走,李鶴霖并不在意他會去禀告何人,隻知曉他不過是個狗仗人勢之輩。
衆将士皆松了一口氣,可見了李鶴霖冷冰冰的表情,都不敢慶賀出聲。
毫無溫度的聲音再次想起,衆人的視線都落到了這位李教頭的身上。
“本将上任,隻為提升禦林軍的實力,能被選入禦林軍的,都是武力不凡能吃苦的,所以本将不會對你們心慈手軟。”她于衆人面前踱步,一人一人地掃過,“倘若于樊籠之中,訓練不達标的便會被處死,或是被他人殺死,當然,這裡不是樊籠,本将不會對你們那麼......殘忍。”
台下将士的神情各個變幻莫測,似是畏懼,似是驚訝,又或是好奇。
“至于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你們試試便知。”
“開始訓練。”一聲令下,衆人四散而去,偶有幾個膽子大的,回頭偷瞧李鶴霖,見她的目光襲來,便倉皇而逃。
李鶴霖對待這一官職确是認真無比的,為了京城安定,為了洗雪舊冤,亦為了......盡可能鋪平那小丫頭的奪權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