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家以為他會簽字而松口氣時,林百舟把律師遞給他的筆還給了律師。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位年輕人身上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依舊有着相當凜人的氣場,他低頭看文件,大家都沉默不說話。貴族夫人在律師來的時候已經進病房去看兒子了,在他看來林百舟沒有不簽字的理由。
林百舟想起這件事,往病房走了幾步,提醒沒明白的律師跟上:“我想先去看看病人,免得你們夫人生氣,你也來。”
他走進豪華大病房中,小奧斯格斯已經恢複了神志。他的母親在安慰被吓得不輕的兒子。
看到林百舟進來,個子高的alpha在病床旁杵着有些吓人,保镖往前走了幾步,想要擋住這個男人。
“你認識我妹妹嗎?”林百舟冷淡地看着被母親扶起來在喝營養劑的男子。
别人感應不到像林百舟這樣高等級alpha的信息素,他一向把信息素收斂得極隐秘。可惜小奧斯格斯被他的精神體賞過幾巴掌,自然能感應到他昏迷之中,一直盤桓在腦海中的巨型黑色蟒蛇,墨色的眼睛威懾着自己。
林百舟身後便浮動着隻有自己能看到的那雙眼睛。
小奧斯格斯驚叫着往後縮。
林百舟心知肚明卻關心道:“怎麼了嗎?”
“媽!蛇!有蛇!”
如果不是還沒有完全康複的頭被醫生用防止移動的架子緊緊束縛着,小奧斯格斯現在都要躲到床底下求饒命了。
很遺憾,他隻能睜着恐懼的雙眼顫抖地看着林百舟。
“看來是吓壞了,是嗎?奧斯格斯先生。”林百舟是個開朗的人,轉頭笑着勸慰小奧斯格斯慌張起來的母親:“也許應該去找一位精神科的醫生。”
奧斯格斯夫人極有涵養,在這樣的挑釁下,還是緊緊握着超乎尋常緊張的兒子的手,讓身邊跟着的秘書去叫醫生來看看。
“林先生,你還是想想如何收場吧。”她咬牙切齒道,“這件事發生以後,你以為你在聯邦還混的下去嗎?”
醫生很快趕來,看不出什麼端倪,給小奧斯格斯打了一針鎮定劑,在劍張拔弩的氣氛中灰溜溜的走了。
小奧斯格斯睡着,夫人疲憊地歎了口氣道:“我們出去談吧。”
林百舟沒理他,把律師叫過來,遞給他一台相當古樸的照相機。
照相機相當有年頭了,如果不是律師對聯邦曆史有所研究恐怕拿到手裡也隻能幹瞪眼。
這種無法連接網絡的相機早被人類淘汰,但是因為其難以篡改誠實記錄的特征,也有特殊場合會得到使用。譬如現在。
林百舟很高興他會用,讓他站在角落裡,正好可以拍攝下病房每個角落裡發生的事情。
林百舟往後退了半步,右手成拳,往前一揮,離他最近的控制着他肩膀不讓他靠近老闆的保镖已經嗚呼哀哉。
等到他把保镖解決完畢,面前剩下的奧斯格斯家族夫人已經完全吓傻了。
如小奧斯格斯所願,一條漆黑的蟒蛇從林百舟肩頭緩緩爬出,血紅的蛇信子絲絲的吐着熱氣,慢吞吞地爬到小奧斯格斯面前。
它冰涼的鱗片貼在在小奧斯格斯身上,奧斯格斯夫人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重拾勇氣,尖叫着要來把蛇丢下去。
蟒蛇蓦然轉頭,龐大的身軀往夫人身邊蠕動,夫人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小奧斯格斯脖子上被越纏越緊的蟒蛇弄得幾欲窒息,從鎮定劑中醒過來。
頭疼欲裂。
林百舟遺憾地歎口氣,把随便亂纏的小蛇揪回來。
蟒蛇舔了舔他的手指,憑空消失。
小奧斯格斯沒來得及因為窒息感的消失而喘氣,下一秒,林百舟的手便掐過脖子,把他從病床上提起來。任憑小奧斯格斯掙紮撲騰。
“管不住自己?”林百舟問道。
“不不不,我。”小奧斯格斯被掐的喘不過氣,狠命去抓林百舟的手。
林百舟輕輕抓住他的右手,一折,又是一陣劇痛。
他很不像一位軍校alpha,疼痛的侵襲居然會讓他稀稀拉拉尿出來。
林百舟嫌棄極了,把他丢回床上,腦袋的傷口狠狠的撞到牆壁上,又怕又痛,隻能捂着頭嗚咽起來。
“求求你放過我,想要什麼都可以,求求你。”他神志不清地懇求着。
又不忘放狠話:“如果你殺了我,你在聯邦一定會完蛋的,我的父親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好嗎。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你保證可以安全離開。”他糊裡糊塗說着亂七八糟的話。
“啊!!”一聲痛呼,他的右腿又被折了。
很不幸,從鎮定劑中醒來的人以傷害大腦為代價一般很難再暈過去。
林百舟陰沉着臉,看着跪在病床上祈求的男子,他如此恭敬如此謹小慎微,好似忘記自己上午是那麼猖狂嚣張。
“你會向我妹妹道歉嗎?”他問。
小奧斯格斯愣了一下,呆住了:“什麼。道歉?”
求生欲讓他馬上反應過來,馬上磕頭求饒道:“那當然,想我怎麼道歉都可以,賠款下跪什麼都可以。求求您。”眼淚讓他本來醜陋的臉更加猙獰。
下一秒,精神力攻擊摧毀了他正在揮動祈求的腦袋。
alpha的精神圖譜已碎。和omega被精神攻擊後會被永遠困在alpha身邊不同。他已經會被宣告喪失所有alpha的功能。
林百舟拿過一旁消毒噴霧,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擦手。他微微擡眼看向一旁,兩腿瘋狂打顫卻敬業的不發出聲音的律師。
“報警啊,看什麼。”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