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肯定是身經百戰了,看到林百舟不信任的目光。
他泰然自若。
望着林百舟這位顯然來者不善的來客,也能淡定如常。
他雙手抱胸,微微鞠躬道:“如果您是來測試我的信仰是否能讓我靈驗地猜到您是誰的話,還請您離開。我尊重每個人的命運,即使他的命運讓他走到錯誤的道路上去。我不會向任何人解釋,幹擾他人的命運會使我的功德受損,但我祝願所有不信任我的不速之客,願你的敵意得到安息。”
大師一副處之泰然,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的模樣。
但是這種話術說出來還不是要林百舟留下來,好讓他宣傳自己的那副驚天救贖理論。
“說得好,願你的貪财之心得到安息,老騙子。”林百舟一點不想裝作好奇路過的客人,提起剛剛他訛詐佐伊錢的事情。
他不清楚為什麼佐伊這種相當有手腕的人會被眼前這個大師蒙騙。明明瞧一眼就能感覺到他漏洞百出。
大師經曆過無數冷嘲熱諷,林百舟這種直抒胸臆的屬于比較低端的那一類。他有相當多的處理經驗。
“看來您對我們誤會頗深,有機會還請您多了解一下我們的信仰,您馬上能意識到之前的人生幾盡虛度。”大師解釋的同時不忘傳道,他指着擺在房間牆上的塑金雕像:“看您是華裔,可能對我們的教義所知甚少,先從我們教派的創始人開始介紹吧。”
林百舟從小流浪,沒上過學更不愛上學,根本沒有接觸過系統的學校教育。像這種昭示着長篇大論即将來臨的論調他分分鐘不耐煩起來。
“閉嘴吧,誰願意聽這個,照片裡的人你認識嗎?”林百舟歎口氣,揪起大師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把終端裡褚羽的照片放給大師看。
他被林百舟的精神力堵上嘴,說不出來話。
拼命掙紮着要跑,他對待難搞的人很有經驗,但是對待林百舟這樣沒耐心絕不走尋常路的人,他的經驗顯然很少。
他沒忘記自己世外高人的身份,極力保持着鎮定,如果林百舟松開他的嘴,他一定又念起自己那套言論來。
林百舟不慣着他,隻管把褚羽的照片拿給他認,冷眼看着大師的表情從鎮定到慌亂。
心裡有數後,林百舟松開他的領子。大師不預防,重重跌在地上,顧不上喊痛,拼命往這間精心布置的傳教室的角落裡跑。
林百舟幾步跟上,看大師失去泰然自若。
大師驚慌失措地看着眼前這位來者不善的客人,他就應該一開始把他強硬的趕出去。
大師張口,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話,被林百舟用精神力靜了音。
恐懼的眼淚流了滿臉。
林百舟蹲下來,看着癱在地上的大師,右手伸出來,捏住大師的後脖頸。
“不要亂說話,否則我随時會弄死你,你作為大師,會相信我不會說謊的,對吧?”林百舟包含威脅的話,讓大師打了個冷顫。
他拼命的點起頭。
林百舟松開對他說話的限制。
“你和褚羽什麼關系?”
大師不敢高聲說話,怕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眼前這個滿臉寫着不耐煩的青年:“他給我的組織批了一筆錢,是我們的大金主。”
“他也信你的瞎話?”
“不不不,他從來不聽我說話,隻是叫我安排一次機會,讓他見見佐伊。”大師不敢說謊,說話顫巍巍的。
“他見佐伊?為什麼?”林百舟追問。
“佐伊是大明星,褚先生作為粉絲想私下見面。”
林百舟聽到這個荒謬的解釋,冷笑一下:“他那麼有錢,難道沒有其他途徑見佐伊嗎?這你也敢相信?”
大師顫顫閉上眼:“我怎麼能拒絕金主,況且我這裡不也是見佐伊的一個途徑嗎,褚先生作為帝國人見不到佐伊也是有可能的吧。”
“你們怎麼知道佐伊一定會按照你的安排去見褚羽。”林百舟不和這位聽起來特别白癡的大師繼續辯論,追問細節。
“佐伊其實沒有特别信,隻是他的兒子去世了,疾病亂投醫吧。你不知道我這裡比心理醫生的效果都要好,佐伊在我這裡聽了幾節課,不光重拾人生的希望,連工作都能照常展開了。您行行好,看在我做了好事的份上,放我一馬,我從此把您也供上禮堂,每天給您送祝願祝福。”大師求饒道。
林百舟沒想到佐伊竟然是因為自己才走上了如此荒謬的路,他一瞬間明白為什麼他的alpha父親林疏和那位哥哥林自嶼會放任佐伊來做這麼荒謬的事情。
也許正如躺在地上的大師所說,佐伊已經到了心理醫生都無計可施的地步,于是寄托在玄之又玄的神鬼之說上來。
這樣的悲痛居然是因為自己嗎?
林百舟恍惚一瞬,他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穆婵年齡太小還不知道離别是什麼。溫連青心裡冷極了,恐怕每個人在他那裡都是安排好的工具,怎麼會為他的離去悲痛。
居然真的在世界的另一端有一個人,這樣深切的希望自己存在。
林百舟把大師弄暈,他今天心情好,決定放這個老騙子一馬。
他擦過手,抓緊時間趕往剛剛見過的畢維斯所在的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