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回家。”林自嶼自顧自開始行動了,他輕輕叮囑一聲弟弟。
從無敗績的林自嶼扶着林百舟的手,躺到地上閉上了眼。這裡早在他看到林百舟那一刻就被他清空了場,他以畢維斯身份敏感為由,讓衆人時刻關注雷達,關注他給出的訊号。
他隻需要營造一場像模像樣的戰鬥聲音。然後順理成章的讓林百舟逃掉。
林百舟自然不會辜負林自嶼的苦心,但心裡十分明白,如果林百舟真的走了,聯邦和帝國真的要有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戰了。
他和畢維斯對視一眼。
畢維斯點點頭,轉身走了。
在林百舟的精神力庇護之下,畢維斯的身影悄然在雷達上消失。
等到聯邦士兵意識到不對勁,跑出來營救長官時,看到的隻有倒在地上的林自嶼,和面色淡定的兇手林百舟。
林百舟脖頸上正好也留着血,簡直是天衣無縫的表演。
作為常年的病人,林百舟根本不用裝,沒有刻意壓制精神力帶來的頭痛,林百舟臉色蒼白的往地上一砸,剛好砸到林自嶼身上。
這樣一副兄弟同歸于盡圖,展示在訓練有素的聯邦軍隊面前。
跟在林自嶼身邊,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心腹沉默了。
他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後上司林自嶼還在他旁邊和他說笑話。
心腹強自鎮定,要軍醫來緊急處理。
為了放走林百舟這件事能順利,溫連青此時才從會場裡走出來。
他知道林自嶼一定會放林百舟一馬,他便不讨嫌的在一旁站着,防止林自嶼畏手畏腳,沒辦法行動。
可是他出來,看到的怎麼是臉色灰白,躺在地上的林百舟。
溫連青腦海中的最後一根弦随着林百舟一點點衰弱下去的胸膛起伏,終于崩斷了。
林自嶼的下屬在那裡叫着軍醫。
溫連青崩潰極了,他連滾帶爬跑過去,握住林百舟冰涼的手。
林百舟的脈搏很虛弱,他緊緊握着才能感覺到一點點微弱的跳動。
脖子上流着的仿佛無窮無盡的血,浸透了白色的襯衫,染髒了溫連青的手。
搶救傷者的場面混亂無比,溫連青卻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巨大的心跳聲搶奪所有的五感,他的心髒也跟着流淌無窮無盡的血。
溫連青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位醫生,可是他要做些什麼來留住林百舟的生命?
他完全崩潰的大腦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軍醫跑過來,把林百舟和林自嶼分别擡上擔架。
溫連青死死抓住林百舟的手,不願意松開。軍醫認識這位曾經的軍隊的醫生大佬。
但是病人大過天,軍醫道:“溫老師,我們去查看病人的情況。請您配合。”
溫連青如夢初醒,觸電般松開手。
他看着救護車一閃一閃的燈光,仿佛數着林百舟生命的波動。
如果林百舟死了,我也去死好了。
血液在喉嚨裡流淌,嘔吐感讓他反胃起來。極度的恐慌下,溫連青更是站都站不穩,手剛剛移開擔架,便腿軟跌坐在地上。
林自嶼的心腹,同樣也是林自嶼現在的副官當然認識溫連青。
他連忙把溫連青扶起來,卻發現溫連青目光渙散,身體僵硬,一動不動。作為林自嶼的副官,他當然以為溫連青是因為林自嶼才被吓到。
副官連忙安慰,讓溫連青冷靜下來:“溫哥,沒事的。林上校沒有外傷,隻是受到精神力攻擊,暈倒而已。”
溫連青知道副官的誤會是自己遲來的報應。
恍惚間,他想起林百舟質問自己為什麼要和林自嶼簽署婚姻協議的時候留下的眼淚。他想起和林百舟初見時紅透的臉,林百舟向告白時腼腆的話語。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是林百舟的血。
怎麼是他把林百舟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溫哥?!你怎麼吐血了?醫生!醫生過來看一下!”副官驚叫。
溫連青的喉嚨湧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