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舟疑惑，不懂赫爾曼在說什麼，他明明才離開帝國中樞系統沒幾天。

“褚羽的事情。”

林百舟這下在心裡歎息了：“殿下何必自責，這件事全怪我，是我沒有決斷好情感，貪圖不合适的關系，引起殿下和溫連青之間的矛盾。我已經提交辭職信，軍隊大權還是您親自握在手中更可靠。”

赫爾曼知道林百舟所作所為一直在彌補自己。他剿滅星盜，辭職放權，哪一件事都是在為赫爾曼着想。

為了治病，溫連青已經成為兩人關系之中永遠跨不過去的大山，林百舟即便執意要和他在一起，以赫爾曼驕傲的性格，他們的關系也遲早因為溫連青分崩離析。

赫爾曼在收到褚羽的消息，知道他沒能及時收拾掉溫連青時，心裡已經明白，他這輩子和林百舟都沒有可能了。

幹掉溫連青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做一本萬利的事情，自然要冒巨大的風險，赫爾曼願賭服輸。

可坐在這裡，看到誠懇檢讨自己錯誤的林百舟，他心中又不甘心。

這件事和林百舟有什麼關系，他是無辜被兩個omega的争鬥給波及到了。

要怨隻能怨不公平的命，太偏向于溫連青。

他還有放不下的國家，不能像溫連青一樣什麼事情都不管不顧，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要救林百舟。

“你不能為了我放棄溫連青嗎？”赫爾曼咬牙道：“說是救命之恩，可你的病，本就是他欠你的，你何必為了報答恩情葬送自己的幸福。”

林百舟和赫爾曼相識于微末，為了保命，他們之間什麼困難經曆過。

林百舟看過赫爾曼最狼狽的模樣。

多年來統治一整個國家，在說一不二環境下熏陶出來的赫爾曼，舉手投足都是超人的氣魄，連略帶恥辱性質的讓步，赫爾曼都能說得自然得體。

“殿下，你是一國之主，還會有更好的alpha輔佐你，何必執着于我，我不是你好的選擇。”林百舟脾氣很好，溫聲勸慰着赫爾曼。

作為屬下和朋友，林百舟真心希望赫爾曼不要在他這個和其他omega注定一輩子糾纏不清的alpha身上浪費時間。

“你從沒愛過我，所以你不懂。”赫爾曼道，他的眼神裡有幽怨，對于林百舟，他常常有對方不解風情的幽怨和惱怒，但是今天不同。

赫爾曼慘淡一笑：“你不必多說，我知道你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你也許對溫連青已經徹底放下了，但是對于我，你隻有責任。我很麻煩吧，當初機緣巧合，救我一命，幫助我在帝國登基，到現在被我逼得不得不辭職，為了對得起我，連十年的奮鬥都能付之一炬。為什麼？”

林百舟認真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搖搖頭，否認他的說法：“我很感激遇到了殿下，如果不是您，我現在還是偏遠荒星的流浪漢。您對我的知遇之恩，我無法報答。可惜我從此之後沒辦法再全心全意報答帝國，辭職也是沒辦法。”

赫爾曼臉色更難看了：“你是聯邦林家的兒子，怎麼會是荒星的流浪漢。”

反而是他，如果不是被林百舟所救，現在早是荒星的一具屍體。

林百舟誠懇道：“已成定局的事情，沒有什麼改變的可能。您幫助了我，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情況。”

“所以你不是因為讨厭我，才辭職的對不對？”赫爾曼問。

林百舟失笑：“您怎麼會這麼認為，我是因為覺得對不起您，往後不能全心全意輔助您，自然要去辭職。”

赫爾曼被感情所累，心中即便明白，他和林百舟分開已成定局，林百舟不會因為私人情感盲目辭職。

可在收到林百舟辭職信的那一刻，他比被林百舟分手還要痛苦。

他們這輩子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連朋友也沒得當嗎？

赫爾曼煎熬太久，終于連夜飛到聯邦，當着面想要問清楚。

可是心中又太生氣，他忍不住嗆了兩聲。

“不要辭職，我不允許你辭職，我沒有審批通過，帝國更沒有行政命令，你治好病後回來繼續履職。林将軍，我希望你能一直為帝國服務，直到退休。”赫爾曼知道了林百舟的想法，心裡多少松散一些。

說到一半，他看了一眼無奈苦笑的林百舟，一直壓抑的内心，多了幾分快感：“你來帝國履職，最好把溫連青帶上，我們帝國現在缺少他那樣的人才。”

他赫爾曼是人中豪傑，自然不會為了兒女情長困擾太久。馬上想起自己的職責。

對他來講，說不定失去一位得力将領比失去一位丈夫更令人心痛。

說過一場話，赫爾曼再提起溫連青來，暢快的内心，是他也想象不到的。

林百舟不掃興的選擇沉默。

赫爾曼的命令，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他的病如果能治好，他沒有理由抛棄帝國耕耘那麼久的職位。

隻是赫爾曼這有關于溫連青的請求，讓他有些困擾。

赫爾曼一定是誤會了溫連青和他的關系。

林百舟不得不尴尬咳嗽兩聲：“溫連青的去向我恐怕不能替他答應啊。”

況且溫連青現如今還知道了赫爾曼追殺自己，他就算願意，也沒那個膽子去帝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