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翎,先前沒教你規矩,現在哥哥我好好教教你,怎麼做個乖巧懂事的倒數第一破落戶!”
看着撩着袖子走過來的蔭生,江佑翎笑着輕蔑看向敢用全家威脅的賀柏,聲音加大了兩分:“打架不是更會被找家長嗎?倘若你們群毆都赢不了我,你們這些家長多沒面子啊。畢竟一個個的新崛起的武将子弟,結果呢都不如我這個破落戶的武将曾曾孫。”
咬牙落重了曾曾孫的輩分上,江佑翎還擡眸一一看過賀柏左右的所有人容貌,帶着十足十的挑釁嘲諷。
被如此輕蔑眼神橫掃的衆人全都火冒三丈,脫口而出喝罵着:
“江佑翎你個小娘養的賤、人玩意!”
“日了你個仙人闆闆的!”
“…………”
甚至還有人揮拳朝江佑翎來襲。
江佑翎見狀眉頭一挑。
動手就好。
重點就在動手打架這一事上了,起碼不管怎麼掰扯,就啟蒙齋打架事,不會牽涉到江佑鑫。
江佑翎感慨時,還十分期待的看着虎虎生威,似乎空氣中都帶着破風之音的拳頭。但沒想到在最後的一步,揮拳者竟然被賀柏死死的扣着肩膀攔住了,還大喊着:“不要激動。咱們不是禀告監丞了嗎?他會來做主的!”
監丞負責維持國子監的規章制度,尤其是負責監察蔭生。且作為啟蒙齋的月考的監督者,他這回來處理也是理所應當的。就算蔡祭酒他們知道了也找不出任何茬來。
當然最為重要一點,監丞最厭惡江佑翎這種躺在祖茔上的破落戶。
迎着賀柏自以為掩藏很好的精芒,江佑翎笑笑。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新興家族怎麼會讓愚蠢之人來國子監?
許譽聞言也笑了一聲:“巧得很,白寶兒也去請監丞大人做主了!畢竟他出的卷子他盯着印刷監考的,哪怕閱卷不是他,但他也得負責。”
賀柏聽得一副要把監丞大人也卷入其中的話語,原先的精芒當即轉化為熊熊燃燒起的火焰,恨不得能夠将許譽燃燒個屍骨不存!
京城那麼多家開國武勳子弟,他最厭惡的便是與自己同齡的許譽。這人是次次要壓他一籌。這回進國子監,好不容他壓人一籌,琢磨着月考展現一番突飛猛進的好學之名(從倒數飛躍到前十名),結果沒想到自己非但失策了,就連許譽名次也還行。
“你知道怎麼詳細,怎麼你也提前看了試卷?”賀柏壓着火氣,質問道。
許佑翎看着硬是要把他們往作弊上靠的賀柏,黑着臉,直接道:“别隻會耍嘴皮子了,有本事當衆考!”
“明明能夠當衆考校一二的事情,怎麼偏偏要靠臆想。覺得大人們不可靠,你賀柏領頭随便抽背我啟蒙齋讀本上的内容,我但凡有一句話遲疑了,我就自己大喊我是靠作弊才獲得如此好成績。可你自己證明了我江佑翎是憑借真本事的,就給我效仿廉頗負荊請罪!當着我的答卷大喊三聲我錯了!”江佑翎揚聲開口,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你們要是有所懷疑,也可以抽背。”
“你們自己質疑自己從讀本中抽一句話考校我,總不會再叽叽歪歪說什麼白大人他們偏愛我,給我洩題之類的。”
“要是不敢考校,就收起你們惡意的揣測!”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響徹全場,讓所有人都呆愣了一瞬。
許譽都有些擔憂:“這……這萬一他們惡意抽背很難的句子?我們還沒學到的句子呢?”
“那豈不是當衆朝所有人證明他們是小人?真正嚷着要公平,隻要個考試真相,自然會按着課程進度來。”江佑翎聞言回答的字正腔圓,似笑非笑的看向賀柏:“賀兄,是這個理吧?料想你們也不是小人,畢竟都是正頭娘子養大的。”
賀柏脖頸都青了:“你……你……”
見狀,許譽一怔。
說實話除卻嫡長子需要權衡是丢宮裡做人質還是好好培養外,武勳才不管其他嫡子還是庶子,正經人家都是丢戰場靠軍功立身的。因此他也是見到賀柏這吃了屎的臉色才想起來,這好像就是個庶子。
敢情先前罵人都把自己罵進去了。
正想着要如何誇江佑翎反應機警,伶牙俐齒,他就聽得身後傳來聲音威嚴的喝罵:“江佑翎,賀柏他們也是為了考核的公正性,是念着你或許誤入歧途這才好心言說。你卻是仗着自己有幾分言語天分,這般咄咄逼人争強好勝?”
“此舉就是你在國子監學到的品行嗎?”
許譽瞪眼。
被點名道姓的江佑翎也楞了一瞬,看向帶着魁梧護衛邁步而來的監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