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滿臉惶然中帶着哀求的江佑鑫,江佑翎靜默一瞬,啞着聲回道:“好。”
說完之後他安撫沖江佑鑫笑笑,也彎腰作揖,有禮有節的朝父母辭别。等邁步出了房門後,他轉身離開的步伐便快了兩分。
守着門口的李嬷嬷詫異一瞬,但回想自己依稀聽得見的隻言片語,又心中惶惶,覺得江佑翎的匆忙也能理解。
于是她叮囑護衛随行護送江佑翎歸國子監,便忙不疊的自己敲着門,詢問屋内的一家三口要不要幫忙。
江佑翎聽得身後李嬷嬷的關切聲,聽得自己身後随行的步伐聲,他跨出垂花門的那一瞬間不自禁回眸看了眼稍稍露出一條縫隙的房門。
打開的縫隙很窄,容得下李嬷嬷一個人通行。
但偏偏這一道縫隙,又莫名的讓他羨慕。
沒有血緣,甚至是主仆關系,也能因為相處的情感演變為可以信任的家人。
羨慕着,江佑翎慢慢踱步回到國子監。
命護衛們歸家,他朝白文清的辦公廂房走。
一路上瞧着某些人三五成群指指點點的模樣,江佑翎幹脆置之不理。
半道上,他看着匆匆跑來,俨然收到消息的許譽一行人,腳步一頓。
“聽門房說你回來了,怎麼那麼快?”許譽咋舌:“聽說李嬷嬷直接一口氣給你們兄弟倆請了半月的假期!”
聽得尾音飄蕩的羨慕,江佑翎笑笑,引着三位同窗到僻靜角落,但話音卻不高不低,也足夠讓某些八卦者聽得清清楚楚:“我又沒什麼事,就先回來學習了。”
“你……你大哥沒什麼事吧?”白寶兒見江佑翎似乎笑得勉強的模樣,大着膽子瞟了眼周邊駐足的監生們,怯怯開口道:“這……這一下午好像整個國子監都傳開了,有些人嘴碎說的很難聽。”
許譽聞言神色肅穆了些,擔心的看着江佑翎:“有……有個傳言更那什麼。”
“沒什麼好憐憫我的。”江佑翎從容道:“我爹的确是不喜歡我,但他也從來沒想着要打壓我。他知道我有些學習天賦後,便想着讓我大哥能夠變好。隻是有人利用了他望子成龍的心思,讓他弄些神神叨叨的偏方。”
“這不,我大哥喝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偏方,就……”話語到最後,江佑翎還無奈的歎口氣:“就成先前那般無禮的模樣了。”
豎着耳朵凝神聚氣聽八卦的衆人聞言恍恍惚惚。
這叫什麼事?
親爹給兒子下了碗“毒”藥,讓人神智喪失?
“真的?”許譽聞言也不敢信,小心翼翼靠近江佑翎,盯着人的眼睛開口:“雖然你成績挺好的,讓我借着你倒數第一名多賺點零花錢的計劃失敗了,但我還是認你這個小弟的。你跟老大說實話,别藏着掖着啊。”
“真沒有藏着掖着。”江佑翎真誠無比:“你設身處地想想,你花三萬兩銀子打壓我?”
聽得這金光閃閃的巨大金額,許譽想點頭,但轉念又覺有些不對勁:“那廣業堂那邊還說你大哥說你是生而克母,在家不受歡迎。”
江佑翎不去想江佑鑫怎麼會說“生而克母”這件事,隻沉聲反問:“所以呢?我是缺胳膊斷腿了嗎?”
許譽:“…………”
白寶兒和張長海:“…………”
八卦的衆人:“…………”
感覺好像邏輯上也挺對:江家就兩個兒子,庶子成材那也是江家成材。的确沒必要打壓庶子,的确該琢磨讓嫡子變得更加優秀。
“真沒什麼事?”許譽做最後确定。
“沒事。”江佑翎笃定回應:“我之所以這麼快回來,也是因為爹娘還有大哥催促我,既有天賦就要抓緊時間好好學習,早日有個正兒八經的功名在身!”
頓了頓,他朝許譽一抱拳,又一一朝白寶兒和張長海抱拳:“我也想抓緊時間學習。因此若是大家聽到什麼閑言碎語的,能幫我澄清兩句就幫忙說兩句。若是對方實在臆想各種宅鬥畫面,也就不用理會他。”
“反正我日後會用功名證明江家兄弟和睦,證明我活的很好。”
許譽望着江佑翎雙眸依舊唯有對學習的炙熱之情,完全沒有任何對家裡長輩疼不疼愛不愛的恩怨糾葛,他慢慢的雙手抱拳算應下江佑翎這個小弟的請求:“放心,包你老大身上。”
“你好好讀書,以後讓我也嘚瑟嘚瑟,我的同窗我的小弟是個狀元郎!”
江佑翎朗聲回應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