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舟……”換氣之際,雲湘壓着嗓子叫他。
不料聲帶過緊,破音了,聽起來異常銷魂。
那隻青筋浮突的手掠過耳側,繞到身後去,用力扣緊後腦勺。
謝承舟難耐粗喘,吻得愈發瘋狂。
昏暗隔間裡,人影糾纏。
唇瓣劇烈摩擦,舌尖拉扯勾纏,酸痛酥麻。
“唔……外……外……有人。”連句完整的話,她都說不出來。
腰上那手松松垂落,掌心在臀上重重一拍。
雲湘身子一僵,冷氣下行凝結成露,熱氣上行燒紅了臉,又羞又臊。
見她炸毛,謝承舟揉揉她腦袋,輕聲哼笑,“嗯?不喜歡這樣?”
說完也不管她喜歡不喜歡,兀自銜住下唇吮咬。
死人渣!!!
雲湘卯足了勁咬,他吃痛撤出去,喪心病狂把她撲到牆上。
“再用力點,讓别人都知道是你咬我。”
難得一次校慶請來這尊大佛,校長欽點謝承舟,閉幕式再次發言。
假如他頂着唇上傷口上台,都不用等到明天,今晚記者們就能把他送上頭條。
猶如被捏住七寸的蛇,她無能怒罵:“你要不要臉?”
“外面那些人,誰敢說我不要臉?”謝承舟一副“我就這樣你能拿我怎樣”的欠揍模樣。
鞋尖抵上鞋尖,他傾身貼面道:“他們隻會猜,哪隻狐狸精本事通天——能釣到我。”
唇與話音齊聲落下,雲湘被他親得七葷八素氣若遊絲兩腿發軟搖搖欲墜,謝承舟捉住腰稍稍往上提,在她下巴蓋上最後一章。
“雲老師,你下巴沾了口紅。”一名女生提醒。
雲湘忙切換前置攝像頭當鏡子,果不其然,粉色自唇下延伸至下巴颏,顔色極淺極淡,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
雲湘抿唇,暗自問候謝承舟祖宗十八代。
死變态肺活量真好,親得她現在嘴唇還有點麻。
說變态,變态到。
一群狐狸精簇擁着變态走來,咯咯笑聲彌散在秋風中,惹悲秋寒蟬紛紛噤聲。
披貂那位小姐離謝承舟最近,微揚着臉仰望他,眼中星光閃爍。
身邊姐妹不知說了什麼,她羞紅了臉,掩唇嗔笑。
人群走近,漸漸能聽清談話内容。
穿白色連衣裙外搭長風衣那位,是本校老師安冉,代校長找謝承舟的正是她。
雲湘記得她聲音偏中性,有點沙啞,絕不是甜美蘿莉音。
叫出那聲“謝先生”,甜得發齁,好似裹了二十層奶油醬,周圍的人無不偷翻白眼。
而炙手可熱的主角,像跌進盤絲洞的唐三藏,兩眼放空,嘴上始終端着優雅疏離的微笑,應付花樣百出的妖魔鬼怪。
想必他十分享受被萬人簇擁的感覺吧?
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從特殊通道離開,再不濟也能在保镖護送下迅速脫身,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和這群“愛丁堡大學優秀畢業生”糾纏。
“雲老師。”謝承舟擡手,機器人保镖着手疏散人群,開出一條路。
一時間,她成為另一個焦點。
周圍女同志們看她,好像□□時期根正苗紅的正義青年看資本主義走狗,滿眼嫌惡。
也許下一秒,她們會就地撿石子,對她喊打喊殺。
完美隐身的資本家,踏着輕快步伐從容走來,停在兩步開外。
“謝先生想問侄女情況吧?”雲湘開口胡扯,“小謝同學進步很大,上次段考數學116分,物理滿分,綜合排名顯著提高。”
“哦?是麼?”謝承舟眉峰微挑,“雲老師教得好。”
該怎麼優雅而又不失禮貌地告訴他,她是語文老師呢……
“侄女?”安冉老師問,“謝先生不是獨生子嗎?”
陳老師挽上雲湘胳膊,一聲“喔——”意味深長,帶頭起哄。
“是謝先生臨時認的幹侄女吧?”
謝承舟不置可否,視線有意無意掃過淡雅粉唇。
雲湘眼神警告,對方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故意挑了挑上唇。
口紅塗染過的唇,水潤珠光,橙紅夕陽映襯下,宛如熟透紅柿,沁出津甜的汁兒,引人垂涎。
本就幹涸的喉嚨,更渴了。
雲湘清清嗓子,正想挑開話題,安冉卻自來熟湊近,以一種極其妖娆的姿态傍着她,向謝承舟說:“陳老師淨喜歡搬弄是非,雲老師有個談了三年的男朋友,已經訂婚了。”
“是嗎?”謝承舟盯着雲湘瞧,語氣暧昧,“那……真遺憾。”
天邊雲霞半紅半紫,稀稀疏疏罩在安冉臉上。
雲湘并不關心她的臉是紅是紫,隻不動聲色地朝陳老師傾斜。
“我們早點送完早點下班,謝先生交給你。”
陳老師比個OK,一秒正經,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承舟收回目光,邁步前行,路過她身邊時,簡明扼要吐出幾個字。
——車上等你。
送完賓客,月亮一角已浮出水面。
走出禮堂,雲湘一歪腦袋,骨頭嘎吱響。
平常上幾節課就累得半死,這一天工作量翻倍,整個人幾乎虛脫。
秋季晝夜溫差大,北風拂面,冰冷徹骨。
初雪什麼時候降臨呢?
雲湘擡頭看天,看不出個所以然。
往年十一月中旬一過,錢江上空便會降下第一場雪,今年初雪來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