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許昕悅轉頭看着黎雪問。
“他也給我畫了,我也不喜歡。”
“畫什麼畫?”黎旭東看着黎雪問。
“爸爸,你放我下來。”黎雪有些着急的說。
黎旭東将黎雪放在地上,黎雪哒哒哒跑去了客廳的書架,翻找了半天,拿着一本畫冊,又不停地翻到了《泉》,指着它說:“就是這樣的。”
看到那幅畫,許昕悅和黎旭東腦子一瞬間像是炸開了一樣。
還是許昕悅先反應過來,問:“是楊老師帶你們臨摹這幅畫,還是他給你們畫這樣的畫?”
黎雪說:“他給我畫,要我站在那裡,站着跟她一樣的樣子。”
“衣服呢?”黎旭東不敢置信地問。
“沒有穿。”黎雪很平靜的一句話,徹底讓黎旭東腳下一軟。
“真的嗎?”許昕悅大腦一片空白,但看着懷裡不吭聲隻在哭的黎月,還是不停地追問:“真的嗎?月月,你告訴媽媽,真的嗎?”
“嗯。”
黎旭東強忍着憤怒,問黎雪:“還有嗎?”
黎雪搖搖頭,“我就進去過一次,就畫了那幅畫。”
很明顯,黎月被帶進去過不止一次,黎旭東和許昕悅都聽出來了。
許昕悅臉色蒼白,沉默着抱着黎月進了卧室,關上門。
直到黎月在她的懷裡邊哭邊說到睡着,許昕悅才走出了房間。客廳隻剩下黎旭東在陽台上抽煙。
“雪兒呢?”
“在我們房間睡着了。”
許昕悅走到沙發上坐下,黎旭東看她這樣,也猜到了個大概。
黎旭東丢了煙,準備出去找楊叙算賬:“他媽的,禽獸!我要弄死他!”
“先别去。”許昕悅面無表情地說。
“月月說,那個人先是給她畫了畫,然後就抱着她玩,用手摸她,還讓她吃過幾次棒棒糖。”
洗昕悅說着說着突然幹嘔了起來,她感覺到無比的惡心。
她的眼淚伴随着反胃噴湧而出,她努力壓抑着自己的哭聲,怕吵醒兩個剛睡着的女兒。
黎旭東抱着許昕悅,也哭了,他現在萬分後悔,是他親手将女兒送到了禽獸手上。
他們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夜,聽到了鳥鳴聲,許昕悅看向陽台,外面的天已經快亮了。
“我去報警。”黎旭東站起身說,他的嗓子因為昨夜的哭泣,已經啞了。
許昕悅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不知道是說不出口,還是她也打心底裡認同黎旭東要去報警的話,她努力張了好幾下嘴,才發出聲音說:“不能報警。”
“她們還那麼小,人生還那麼長,報警以後,萬一傳出去了要怎麼辦?她們以後還怎麼活?月月以後的人生要怎麼辦?”
“就這樣放過那個禽獸?”
許昕悅沒有回答,眼淚又流了出來,她将頭埋進了沙發裡,試圖淹沒掉自己的啜泣聲。
黎旭東一句話沒說,打開門走了。
許昕悅知道他應該不會去報警了,她走進黎月的房間,黎月還在睡着,沒有醒。
許昕悅小心翼翼地躺在黎月旁邊,輕輕地摟住了女兒。
“寶貝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
許昕悅眼淚還在止不住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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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旭東敲開了父母家的門。
他媽媽聽到敲門聲時,看了一眼鐘表,還不到6點。打開門,看到他胡子拉碴,眼睛通紅,“怎麼了這是?跟昕悅吵架了?”
黎旭東如行屍走肉一般搖搖頭,徑直走進父母家的客廳。
媽媽擔心的問:“咋啦,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看他還是不說,媽媽轉身沖着卧室叫到:“他爸,你也出來,兒子有事。”
等爸媽都出來,陪他坐在客廳,在媽媽一聲一聲焦急地詢問中。
黎旭東終于開口告訴了爸媽發生在黎月黎雪身上的事。
“我的老天爺啊。”媽媽沒聽完就捂着臉哭了起來,哭着說:“這是畜生啊。”
他爸爸還算冷靜,但眼睛也在得知真相後變得通紅,壓着怒氣開口問:“你們打算怎麼辦?去報警嗎?”
黎旭東雙手抱着頭,看着地面,聲音悶悶地,“昕悅不讓報警,她怕這事兒傳出去了,對月月……”
可能是因為在父母面前,黎旭東沒說完,就大哭起來,這是從昨晚知道這件事後,他第一次哭出聲,因為在自己父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