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柳弄涵問系統：“你能看到蘇颢遷的表情嗎？”

這點小事系統還是可以做到的，他說：“他看上去挺害怕的。”

“我猜也是。”依據蘇颢遷的性格來看，他肯定沒那麼容易放下戒備。更何況他剛剛可是把蘇颢遷放到風口浪尖上，現在蘇颢遷一定害怕自己再一次受到傷害。

“所以你想幹嗎？”系統不解道。

“我單純地對他好是絕對不符合正常情況的，所以這份好要有一個媒介。”柳弄涵停在門前，他回首看向蘇颢遷，果不其然，他察覺到柳弄涵的目光後瞬間激靈起來。

“你去開。”他随意道。

“是。”他弓着脊背，腳步輕之又輕地經過柳弄涵的身邊，輕手打開了門，然後停在門邊等待下一步指示。

“等什麼？進去。這以後就是你的寝房。”

蘇颢遷仍然不敢相信這一切，他低頭絞着手指，仍舊畏懼道：“師尊，我真的能成為您的親傳弟子嗎？”

柳弄涵斜斜靠在門柱上，他的頭發烏黑垂順，散在月色瑩白的衣襟上，像靜泊湖面上攪亂水波的濃墨；眉眼冷豔，膚色因常年不喜陽光的原因，白的似雪。

“那麼多人見證，我會騙你不成。”語氣也像他人一般冷淡，“你若不想當，我就換人來。”

“弟子絕無此意！”蘇颢遷慌忙之下跪了下去：“是弟子有錯，煩請師尊原諒。”

啧。柳弄涵難免感覺不舒服，畢竟這男主算是他半個兒子，這麼欺負人他心裡還是愧疚的。

反正不太崩人設就沒事……不過柳弄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時間太久，他早都記不清了。隻能依稀記得蘇颢遷前期小可憐後期大魔王，還有女主冷依依是個純真正直的小姑娘。

自己……似乎是個不講章法條理肆意妄為的自大狂？

有這麼簡單嗎？

“你倒是接話啊，主角還跪着呢。”系統提醒道。

柳弄涵這才說：“起來吧，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

蘇颢遷颔首：“多謝師尊。”

看着蘇颢遷進屋，柳弄涵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離内門不遠，步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回到房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紙筆回憶這本書。

然而筆剛拿出來，他就停頓下來。

第一件事是什麼來着？

系統友情提示道：“下山。”

對了，下山。山下有百姓疑似遇到妖邪之物，玄昀山門派人下來處理，最終前去解決的是他和男女主。

聯想到冷依依才到他腰附近，蘇颢遷剛到他肩膀，可見現在這兩孩子都不大；蘇颢遷應該是十五，冷依依要小一點，十四上下。

這和看孩子有什麼區别！？

“系統，下山處理的過程——”

“不能告知。”系統斬釘截鐵道。

柳弄涵：“……”

反正有柳弄涵的修為就行，身為玄昀山門的長老之一，他自身實力是相當夠用的。

剛定下心來，就聽門外有弟子傳報：“柳長老，慧議閣就差您沒來了。掌門讓我來尋您。”

柳弄涵想起來今天這個會就是讓他下山處理妖邪的，他回了個知道了，然後收起紙筆，準備前往慧議閣。

慧議閣内，往日嘲笑柳弄涵遲到的顧秋濨一言不發，沉默地坐在一旁。

遲沐司疑惑：“他怎麼今日這麼安靜，往常阿涵不來他都得跳腳了。”

門内唯一女長老姚水清說：“前兩日兩人比武，秋濨一符給他定住了，阿涵好像今天才剛能動。”

遲沐司一驚：“他施符不解符？”

姚水清無奈道：“那是試驗品，哪有解符。隻能等它失效。”

他點點頭：“怪不得。”

掌門陸雲灀倒是悠然自得，他早已習慣每次都要遲到的柳弄涵，隻是招呼大家：“先喝茶吧，這次的事還得讓阿涵去。”

顧秋濨悶悶不樂地一口飲盡，他看着空蕩蕩的門口，隻恨自己手欠。

“秋濨，你和阿涵還是要和平共處，不能天天打打殺殺，你們都是成為師尊的人了，山門這麼多弟子看在眼裡，影響不好。”陸雲灀說話也慢悠悠的，他摸着茶杯邊緣，眼神看向遠方：“來了。”

柳弄涵本來還能更快點，但這慧議閣放在老山頭上是真不好爬，他腿都軟了。

偏偏人前還要裝出一副輕松的模樣。

“阿涵，快坐吧，就差你了。”人終于全了，陸雲灀又抿口茶，随後合上茶盞：“今天讓大家來這裡，是因為山下出了一樁怪事。正值春種，李大娘家裡的卻頻出盜竊種子之事，本以為是人為，沒想到大娘說是一飄忽的影子所做。于是前來求助我們。”

柳弄涵一臉平靜，因為下一句就是喊他去了。

果然，陸雲灀看向他：“阿涵，你今晚去可以嗎？”

柳弄涵：“自然可以。”

陸雲灀笑着點點頭：“交給你，我是放心的。”随後話鋒一轉：“阿涵，聽說你今天立了親傳弟子，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呢？”

柳弄涵還是那副冷靜平淡的表情：“普通人罷了，看着合眼緣就選他了。”

“這種大事你都随眼緣？”陸雲灀還未發話，顧秋濨先急上了：“你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啊？”

“我在山門待了這麼些年，自然知道。”他學着那種挑釁不耐的語氣：“你倒挺能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