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濨見他精神不濟,難得關心道:“前幾年你也沒這樣難受,今年是怎麼了?”
柳弄涵靠在一旁清醒了一會,才說:“我沒事……颢遷他們呢?”
“你親傳弟子想進來看你來着,但是時間不夠了,我讓他們跟阿甯先走了。”顧秋濨中懷中掏出幾張符紙,然後貼在了柳弄涵的腦門上。
柳弄涵:“?”
像鎮壓僵屍一樣是幾個意思!?
顧秋濨不厚道地笑了:“太像了書上記載的旱魃了!不行你就帶着它去見今桑芷她們吧。”
柳弄涵把符紙撕下來,雖然貼在腦門上很好笑,但是他卻感覺甯靜不少。
不等他發問,顧秋濨就起身準備離開:“你快點換衣服,真遲到了他們還得念叨你三年。”
柳弄涵将符紙收在懷中,維持人設的同時又帶着點感激道:“知道了,謝謝。”
于是顧秋濨回頭看他一眼,像是有點不解,又像是……驚奇一樣。
所以這次顧秋濨叫醒他後沒有直接走,而是頗講義氣的等柳弄涵出來了兩人一起去。
雖然宗門大會的會場離這不遠,然而兩人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今桑芷今天終于恢複過來了,見兩人遲到,眼裡劃過一絲想要戲耍他們的情緒:“呦,今年不一般啊。兩人一起遲到。”
顧秋濨對今桑芷的明嘲暗諷向來是怼回去,“你倒是挺在乎我們,還掐點算計。怎麼?昨天沒争過,今天來找場子了?”
今桑芷眉頭一抽,剛要發作;就聽陸雲灀訓斥道:“秋濨,放規矩點。畢竟明年還得仰仗今宗主呢。”
顧秋濨也很給面子地賠笑道:“今宗主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說話就這樣,你多擔待點。”
今桑芷冷笑,不再做聲。
柳弄涵倒是全程當透明人;顧秋濨和今桑芷都是嘴下不饒人的類型,往年遲到的都是他自己,聽今桑芷嘲諷自己,原身隻會冷哼一聲暗暗記仇。
不過該說不說,跟在顧秋濨身後很解氣就是了。
落座後,柳弄涵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垂頭喪氣的蘇颢遷,關懷道:“怎麼了?看上去這麼沒精神?”
蘇颢遷其實是後悔跟着遲沐甯先過來了,不然師尊就不會遲到了。
但是這種小事他也不可能會說,隻是笑了笑,說:“我就是有點緊張。”
柳弄涵把他拉至身前,鼓勵道:“沒關系的颢遷,隻要盡力了就行。”
坐在他對面的古月華看着一改往日高冷的柳弄涵,不解地跟身旁的岑以微說道:“這是柳弄涵嗎?他的性格怎麼變了這麼多?”
岑以微屬流雲宗門下,乃流雲宗七長老之一。
岑以微說:“可能是他這徒弟武功高強吧,不是都收做親傳弟子了嗎?不然我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讓柳弄涵這麼溫柔。”
古月華說:“言之有理。除了君時嶺,就他定了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代表着柳弄涵欽定他為下一任繼承人,其中含金量自然不用多說。
柳弄涵當然是不知道她們在讨論自己,見蘇颢遷的情緒松弛下來,他終于放心地點點頭。
雖然嘴上說盡力就好,但實際上這是柳弄涵以退為進的策略。畢竟逼迫蘇颢遷容易适得其反。
抽簽環節,蘇颢遷緊張地抽出一節竹簽,上面顯示第一局。而對面的百裡落也抽到了刻有蘇颢遷名字的竹簽。
主持整場宗門大會的是嶽扶風,閱曆在那裡擺着,也沒有人會質疑他。
畢竟嶽扶風是出名的老成持重。
嶽扶風清清嗓:“抽到第一局的可以上來了。”
蘇颢遷握着有些燙手的竹簽,上台等待。
這些小輩都是第一次參加,互相都不認識。嶽扶風介紹道:“這位是玄昀山門柳弄涵的親傳弟子蘇颢遷,抽到對應姓名的竹簽的人可以上來了。”
百裡落對上人,鞭子勾住台邊頂柱飛躍上來。
蘇颢遷先行做禮:“承讓。”
百裡落幹脆道:“長留門百裡落,承讓。”
嶽扶風拍闆而下:“開始。”
百裡落的鞭子飛速勾向蘇颢遷的腰,蘇颢遷足尖輕點,踏在台邊的欄杆上躲過她的襲擊。
“倒是沒出去。”今桑芷斜靠在軟椅上,評價道。
宗門大會的失敗有兩種方式:一是出了擂台直接失敗;二是将對方完全控制住,十秒後對方仍沒有掙脫則算失敗。
這也是百裡落強勢的原因,她的鞭子是遠程攻擊加物理控制,想和她近身搏鬥是件相當難的事。
蘇颢遷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在百裡落又一次發出攻擊時,他選擇靠近百裡落。
待到離她足夠近時,他将望月從劍鞘中抽出,意圖将劍尖抵上她的脖頸——
百裡落迅速收回長鞭保護自己,望月被長鞭打偏了角度,錯身而過!
百裡落還來不及反應,蘇颢遷借助偏離的劍柄敲在她甩鞭子的右手肘上,在她吃痛松力的瞬間控制了她的右手臂,并且抓緊她拿鞭子的右手!
為了保證她不亂動,他把望月收進劍鞘中,随後以劍身為杆,将百裡落整個人控制在自己手裡。
百裡落掙脫不過,蘇颢遷這一整套下來都太快了,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動彈不得了。
蘇颢遷心裡默念計時,十秒後嶽扶風再次敲闆:“蘇颢遷,勝。”
蘇颢遷迅速松開她,往後退幾步後他抱拳做禮:“抱歉。”
百裡落沒想到這麼快就輸了,她悶悶不樂道:“是我技不如人,沒什麼可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