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順着窗戶跳進房間,環顧四周一圈後,發現蘇淺淺十分安穩地睡在床榻之上,才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進行下一步。
窗戶本就是蘇淺淺有意打開,此時大片月光充盈在屋内,黑衣人的行動軌迹皆在蘇淺淺的眼皮之下。
眼看黑衣人要挪步到書案前,少女邪魅一笑,機會來了。
人在做虧心事時,難免心慌,當黑衣人下意識往蘇淺淺方向看去時,隻見床榻上的人竟憑空消失了,心下一驚。
慌亂間,黑衣人隻覺得身後有一道目光直視自己,男人僵硬轉頭,隻見一白衣女人直立在身後,頭垂着一動不動;原以為是眼花,揉了揉眼睛發現白衣身影更近了一步,吓得他失手打翻了燭台,一陣兵荒馬亂才得以複位。
哪知一擡頭,眼前的白衣女人又不見了蹤影,隻聽聞一陣怪笑在耳邊響起。
“桀桀桀桀桀……”
黑衣人驚恐轉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一頭黑發,差點尖叫出聲,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要說這黑衣人也是個膽大的,竟還敢靠近,彎腰查看頭發底下的臉;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下鼻息,感受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手指上,暗暗松了一口氣。
黑衣人眼神疑惑,将手伸到蘇淺淺眼前晃了晃,見對方毫無反應才囔囔自語道:“難不成是夢遊行?”
說罷不再理會蘇淺淺,徑直朝着書案走去。
蘇淺淺哪能讓他輕易如願,隻見她全身抽搐,口中飛快的嘟囔着什麼,“煎餅果子加個蛋,我是老蘇你别看;螺蛳粉加麻辣拌,冰凍西瓜砍兩半……”
由于語速極快,黑衣人隻能聽見不斷的低語,本就夜色濃重,一切更顯詭異。
隻見下一秒,蘇淺淺伸直雙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他沖來。
黑衣人哪見過這樣的場景,吓得雙腿發軟,下意識抱緊腦袋。
誰知蘇淺淺徑直越過他,力挺挺地躺到床上,便再也沒了動靜。
見此情景,黑衣人也不敢多做逗留,抓起書案上的菜單,頭也不回地跑了。
待人走遠後,蘇淺淺才悠閑起身,将頭發撥至一旁,“小樣,還敢和我逗。”
密室内,燈火通明。
“事情辦妥了沒有?”
“辦妥了,”黑衣人恭敬呈上菜單,有些欲言又止,“掌櫃的,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掌櫃有些訝異,“倒第一次見你這副模樣,但說無妨。”
“這蘇淺淺當真是有些詭異,我懷疑……她身上可能沾了什麼邪祟。”
楊掌櫃狐疑開口:“邪祟?你當真沒有看錯?”
“千真萬确。”黑衣人聯想到今晚的場景,還是覺得汗毛直立。
“此事我已知曉,你退下吧。”
“是。”
随着密室門被關上,楊掌櫃目光幽暗,顯然在謀劃什麼新的壞點子。
翌日一早,街道上鑼鼓喧天,百姓們成群結隊着往搭建好的擂台走去。
“淺淺,東西都備好了沒?馬上要出發了,可别有何遺漏。”
蘇淺淺看着老鸨一臉緊張的模樣,柔聲安慰,“放心吧媽媽,您今天負責美美地坐在台下就好,剩餘的交給我。”
夥計們圍在一旁,難掩激動。
“蘇肆廚,撸起袖子加油幹。”
“打敗醉雨軒,讓他們總看不起我們!”
“我們相信你。”
……
劉嬸嗔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無論你名次如何,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蘇淺淺心頭一暖,雖說初來樓裡并不愉快,但經曆了那麼多,大家早已和家人一樣守護在彼此身旁,“謝謝你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
“馬車來啦!”大壯的聲音傳來。
蘇淺淺朝大夥揮了揮手,往外走去。
“我們在樓裡等你的好消息……”
夥計們的聲音從後傳來,很快消散在喧鬧的空氣之中。
賽場外,侍衛威嚴地站成一排。
蘇淺淺朝老鸨遞過一個放心的眼神,提着籃子向後走去。
“站住,把籃子打開,例行檢查。”
“好嘞,官爺。”
侍衛見是個小姑娘,翻了翻也沒有為難,便放蘇淺淺進去了。
場外,楊掌櫃将手中的菜單塞進肖望手中,“你屆時按照這個菜單做,至于李大人那邊,我已經給你提前打點好了。”
“不就是一個丫頭片子,有何可懼的。”
“我讓你按照我說的做,你照辦便是;别忘了你往屆你是如何奪魁的,要是這次有何差錯,我惟你是問。”
肖望不服氣地接過菜單,頭也不回地往裡走去。
衆人一見肖望走了進來,都紛紛圍了上去。
“肖肆廚,您來了。”
“坐這,坐這。”
肖望一臉理所應當,剛坐下,便有人端茶倒水,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