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盡全力做出堪稱不識好歹的行徑後,他忍着鈍痛的大腦,沉默地等待着陸遲回應,說他愚蠢無知,或是從此再無聯系,總之給他下一個最後的判決。
安靜的房間裡,将自己埋在廢墟之下的林阙輕,卻沒有等到任何指責的話語,而是發頂一暖,有一隻手輕緩的拍了拍他的頭頂。
“沒事,我們以後再談這個。”
“早飯想吃什麼?”
林阙輕茫然的擡起頭,空洞流淚的眼中一時間充斥着詫異。
見他不回答,陸遲又安撫似的開口:“不想說也沒關系,我随便拿幾樣,不喜歡再換。”
“先把臉洗幹淨?”
林阙輕呆滞的看着他啟合的唇瓣,耳道被嗡鳴占據,無意識的搖頭,他根本不敢靠近眼前這個溫柔的見鬼的人。
陸遲把人扶到洗漱台前,擰好了毛巾。
離開卧室,他靠在門闆之上,上揚的嘴角放了下來,神色莫測地望向中央的水晶吊燈。
屋内的林阙輕坐在窗邊的地毯上,眼神遲滞的望着無邊的黑夜,混沌的大腦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該如何處理這些事。
陸遲如果想報複他,事情反而變得簡單,他任憑處置就行。
可溫柔的問詢、悉心的照料,分别兩年仍然貼身攜帶的哮喘噴霧,這些究竟算什麼?開口詢問陸遲,就能立刻得到答案,但他不敢問,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更怕陸遲真的沒放下。
待到陸遲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具仿佛失去靈魂的軀殼,雙眼失焦,死氣沉沉。
他輕輕邁着步子,但其實林阙輕現在耳邊聽不見任何響聲,就算有人在他耳邊炸開鞭炮,他也未必能察覺。
直到陸遲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如行屍走肉一般,呆滞的坐在房内的下午茶桌邊。
陸遲要喂他時,他猛然醒轉,拿過了餐具,入口前想起自己随時會吐的胃,得讓陸遲出去才行。
于是,陸遲見到一雙眼挂在瘦削的臉頰上,空洞洞地盯着他。
他彎下腰貼心開口:“我先出去,不經過你的允許不會有人打擾,你可以安心待着養病。”
林阙輕聽見關門聲,松了一口氣。
他本能的想在陸遲面前維持健康正常的形象,不知是出于虛無飄渺的自尊,還是一些難言的情感。例如,害怕陸遲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