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表的結果可以說毫無參考價值。
陸遲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側頭看向窗外,冷硬的玻璃上反射出的神色還是喜怒難側,但屋内的氣氛以他為半徑陡然冷了下來。
陳近成知道在陸遲心中林阙輕的重要性,他趕在陸遲開口前發言:“這份試卷比起測評林阙輕,更多的是在測評你,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陸遲斂下一身寒氣,比例極佳的長腿交疊,坐起身,修長指節有節奏的敲擊茶台,神情認真起來:“怎麼說?”
陳近成舉起兩份測評卷:“第一份,完全就是标準答案,說明他對外界是完全封閉的。而第二份,在你交涉過後,雖然改善不多,但至少表明你能夠進入他的世界。”
陸遲停下指尖的動作,神色一滞。
陳近成放下手中冷白細膩的紙張,進一步說:“他現在的狀況比起在北歐時,更像受委屈後見到了家長的孩子,不願意和人交流,甚至會怕見人。他主觀上愧對你,但潛意識裡對你很依賴。”
陳近成頓了頓:“結合你們的過往以及他所認為的“他會害了你”。我認為,他現在就像一個被關在愧疚牢籠裡的人,每天被自己定的各項罪明釘在原地,隔絕一切外界的事物,也不願意對外表達。”
陸遲的峰眉蹙起,俊美的面龐上陰晴莫測:“我不怪他。”
陳近成對着窗外的陽光,端起桌上價值不菲的白瓷茶杯,熱氣袅袅于光下:“他被愧疚、焦慮等一系列負面情緒束縛,困在原地太久了。“
”你的諒解,無法讓他放下。歸根結底,在他心裡,把你看得比他自己更重要。”
陸遲的眼中明暗交疊,轉瞬間冰雪消融,猶如深潭的眼底,激蕩着不可置信與近乎慌張的情緒。
陳近成看着自己這位曾經的”患者“,他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永遠是遊刃有餘的一面,不會将任何破綻通過情緒展露給任何人。
而今,在這間嚴肅壓抑的書房裡,陸遲臉上冷漠疏離的神情猶如面具,終于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