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頂開林阙輕滲血的唇角,深吸一口氣,懇求:”阙輕,試試看吧。“
試試看活下去,否則在他生命流逝的瞬間,他會謀殺第二個人。
這是一種近乎綁架的手段,很卑劣很自私,在林阙輕沉重的生命裡又添了一條人命的重擔。
但,他真的沒有别的方法了,如果一定要有一個繼續痛苦的理由,他願意來承擔這份罪責。
刺眼的燈光下,他的手輕輕擦拭血迹,紅色的液體逐漸被淚水沖得暈開。
“我知道你當年說的那些花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
“我說過,你瞞不了我的。”
“你撒謊的時候語速很快,看起來氣勢洶洶的,但我知道那隻是你在虛張聲勢。”
“我相信你,你也試着相信我,好不好?”
“你永遠不會是我的拖累。”
陸遲俯身與林阙輕額頭貼着額頭,嗓音溫柔而低沉,像一團棉花保護着搖搖欲墜的林阙輕。
林阙輕再也支撐不住了,他伸出細白得仿佛一折便能折斷的手腕,如同瀕死的天鵝般繃直,落在了陸遲的肩上。
輕的像片羽毛的力氣,卻把一個高大強壯的人壓垮。陸遲雙膝跪地,目光深沉地擡起頭。
林阙輕顫抖着坐直身子,比跪在地上的陸遲高出半個頭,他低垂着凄清的眉眼望向陸遲俊逸硬朗的臉龐,神思間透出悲憫,宛若一尊即将破碎的玉像。
最終,陸遲的祈願成功,一個吻糾纏不清地把地獄裡凄清冷麗鬼魂搶出,同時也燒了一筆說不清算不明的恩怨情賬。
林阙輕閉着眼,唇邊不再是硬骨的手指,換成了更加柔軟的東西,細緻溫柔的照顧着每一個角落。
床墊塌陷一塊,林阙輕被陸遲抱坐在懷間,細細柔柔的吻,邊吻邊被揉開眉間的愁郁。他身後凸出的蝴蝶骨被一隻手撐着,輕柔的拍撫安慰。
在陸遲的手下,他暈暈乎乎,神情淡漠,但細細的顫抖暴露了他的失态,清潤的眼眸流下一滴淚。
陸遲小心翼翼的圈住他,胸膛傳來輕微的刺痛,像被換牙前的小貓磨過,磨完還安撫似的舔舔。暈過去的人渾身散發出平和的氣息,微微戰栗的肌肉提醒着曾發生過什麼。
陸遲的呼吸沉重,胸膛透出詭異的暗紅。
他替昏睡的人擦淨身體後,沒有去浴室,而是坐在原處。
他現在已經不再放心離開林阙輕一刻。
對着白皙精緻的臉,他的眼神幽深如寒潭,壓抑着呼吸。
良久,擦幹淨清冷如玉的面龐後,他動作輕柔而珍重的撫過落在臉側的烏黑發絲,别到耳後。
懷裡滿滿的擁着柔軟的身軀入眠。
第二天陸遲就問陳近成往藥裡加了什麼,得到的答案就是尋常的補藥。
他組織了一段時間語言,才将昨夜的事情委婉的表達。
“什麼?你說你把他弄暈過去了?你是禽獸嗎,陸遲!?”陳近成在電話的另一頭尖叫。
陸遲将手機拿遠,眉頭擰起:“我再說一遍,我什麼都沒幹,隻是幫了他一下。”
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林阙輕身體太虛了,乍一溫補才會氣血上湧,過兩天就會好。
“既然你用你自己的命留下他,就負責到底吧。”陳近成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想了想,又笑着說:“适當纾解排.精可以,但你要注意點,别擦槍走火了。過會兒我來你這裡,給你看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