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霏霏的手被攥疼了,連忙喊道:“林鸢,你輕點輕點,手有點疼啊!”
林鸢見狀,攥着的手松開了點,不過仍牽着不放。
許霏霏也沒在意,隻要林鸢不握着發疼就好了。而且經過她的觀察,林鸢每次緊張問她問題都會無意識地緊攥她的手,攥得發疼。
“我們怎麼可能永遠留在A市啊,三天後我們不是要去歐洲旅行的嘛?”許霏霏岔開話道。
“從歐洲回來之後呢?從歐洲回來你還會在A市嗎?”林鸢道。
許霏霏皺眉看她,好像是被發現了?但她不能問,林鸢很聰明,隻能假裝不懂。隻要她不明着說,林鸢也不能确定以及肯定什麼。
更何況暑假的時間那麼長,她也不知道她會在哪,可能繼續旅遊,或者男女主成功相愛順利回到她那個世界裡。
涉及另一個世界的事情,許霏霏從來都沒想過和這個世界的人談這些,即使那個人是林鸢。
所以許霏霏還是搖搖頭道:“從歐洲回來?不知道啊,我暫時沒有其它的想法。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啊?我其實挺想在國内玩的,就是不知道時間夠不夠。”
林鸢緊盯着她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睛看出蛛絲馬迹。
但是許霏霏很快地移開她的眼睛,不和她對視。
“林鸢,如果在國内,你想去的地方是哪裡?”
林鸢盯着她,船腰間經過橋洞。這是在這趟旅程中最長的一個橋洞,橋洞有燈裝飾,但光度不亮,這個橋洞過後就很快就要上岸了。
進入橋洞,燈線暗了一半。船上橙色的燈光打在她們的臉上,林鸢緩緩地開口道:“我隻想呆在你身邊,無論你在哪裡,哪裡都可以。”
在橋洞下有短小的回聲,發動機的聲音,人的聲音在這裡經過都會放大,林鸢的聲音也一樣。
船出橋洞時,月光和城市的燈光重新照在船上。那招果然奏效了,話題被轉移了。不過林鸢剛剛說的是什麼?
“什麼?”許霏霏聽不清再次問道。
“我說,我隻想呆在你身邊,無論你在哪裡,哪裡都可以。”
許霏霏一臉詫異地看向她,話題算是轉移了,但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從前打消的種種懷疑,在這一刻重新确定了。
許霏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裝傻,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即将發生的事情。隻好像鴕鳥那樣,把頭埋到沙堆裡,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林鸢看出她的想法,不過她依舊堅定自己的想法道:“霏霏,今晚的月色真美。”
許霏霏聽見這件話,整個人都石化了。她對這句話并不陌生,曾經經曆過的。
同樣的經曆,許霏霏心亂如麻,仍舊選擇同樣的辦法,緊張地道:“是...是啊,月亮那麼圓,星星那麼多,人又那麼多,魚又那麼多,水也那麼多......”
講着講着,講得語無倫次,嘴裡的話像是沒經過大腦就直接說出來,說出那些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講的什麼話。
她在裝,隻要對方沒捅破,她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船停下來了,接着甲闆放下來的聲音,乘務員喊下船的聲音。人群開始往出口那處走,她們興奮地讨論着。
她們這邊的人也開始減少了,林鸢看着她緊張的模樣,輕聲地寬慰道:“霏霏,你不要緊張。”
人在尴尬的時候是最忙的,許霏霏不知所措地整理自己的頭發,又整理自己的衣服,慌亂地說道:“船到了,我們走吧。”
許霏霏急匆匆地跟上人群,林鸢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霏霏,我喜歡你。”
許霏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沒反應過來道:“你在說什麼啊?”
林鸢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霏霏,我喜歡你。”
咚咚咚,人們下船的聲音。聽到那四字後,周圍的聲音變得格外的模糊起來,像是被一個套子罩住了,将她和人群隔開來。隔得很開很開,仿佛自己就沒有在這艘船上。
“霏霏,我喜歡你。”林鸢将這句話重複地說了三遍。
她沒有逃避的退路了,她清楚的知道林鸢這是逼她,要她給她一個準确的答案。
許霏霏震驚地看着她,眼神依舊是慌亂和無措,結巴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林鸢堅定地道:“知道。”
許霏霏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腦子亂得像一灘漿糊,還要努力地組織語言。
“你......”
她剛開口說話,船上的乘務員走過來催促道:“你好,我們本次夜遊已經結束了,非常感謝你們這次的光臨。”
“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許霏霏慌忙地走下樓梯,林鸢在她的身後跟着。
兩人在河畔一前一後的走着,現在已經九點多了。河畔很熱鬧,有遛狗的,有散步的,遠處的廣場還有跳廣場舞的。即使是A市,也在跟進潮流。
但此時的熱鬧都與她無關,因為她現在的腦子特别的亂。
一陣晚風吹來,很涼爽。這陣風讓許霏霏發熱的腦袋瓜子清醒了不少,她停下腳步,林鸢走到她的身邊沒有說話。
許霏霏低着頭道:“林鸢,我們兩個都是女生。”
“現在大家不都在說嗎,愛是不分性别的。愛是純粹的,喜歡就是喜歡。霏霏,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