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月出世前是把神劍,落到那魔神手上後劍下亡魂無數,嗜血非常,出鞘必見血。
那魔神誕生于蓮池,生來便是神,能力誰人不知,連天道都拿她沒辦法。
若不是扶懷騙走她的蓮心,緻使她功力大減,仙族怎奈何得了她。
如今那把兇劍竟會聽他命令。
衆人議論紛紛,聞青虞窺見到一些颠覆她短短十幾年人生的事情。
楚蘭庭和她說過,人間修仙者無數,得道成仙的卻寥寥無幾。
聞青虞環視一圈,這些仙人同凡人一樣,并不像想象中的斷情絕欲。
縱眼看去,其中又有幾個是隻為鏟奸除惡,最為激憤的幾個弟子也不過是受山門師尊的指示拱火罷了。
隻見那蓄着羊胡子的老道擡手,裝模作樣地示意弟子冷靜,眼中無半分責備。
那弟子這才收斂,做出一副謙遜恭敬的模樣。
聞青虞不理解,所謂仙人,能成仙的不應該是大愛無私,厚德載物的嗎,那道士低調作态,可她分明瞧見那道士眼中的貪婪。
樓安兒意識逐漸回籠,聞青虞再次被關回小黑屋,通過樓安兒的眼睛才能看見外界。
樓安兒膝蓋虛軟,小蓮趕忙扶住,神色緊張:“小姐,還好嗎?”
樓安兒呆呆搖頭,隻覺得方才有一瞬身體不是自己的。
“你這又是何必呢。”常柏仙尊聲音悠悠且歎息。
滴答滴答,鮮血順着扶懷的手低落在地面。
常松仙尊與常柏仙尊同宗,二人雖是兄弟,可性格卻是天差地别。
常松嫉惡如仇,為人剛正不阿,做事手腕強硬,比常柏多幾分果斷。
“不必管他,即刻行刑!”他眉宇一橫,厲聲喊道。
扶懷極黑的眼瞳中是煞氣,手中劍劃破空氣那一刻有一瞬的扭曲,魔神身上的鐵索應聲而落,鐵索斷開的口子平滑。
紅色身影如鬼魅一般快速瞬移到魔神身旁,将軟若無骨的魔神摟進懷裡。
樓安兒擡起頭,行刑台金色的結界密文将二人攏在陣中,那金光印在她眼中,心口仿佛被一塊兒巨石壓着,沉甸甸的。
陣法開啟,罡風如無數刀片将扶懷攪得血肉模糊,他緊咬牙關,如青竹一般的身軀不受控制的劇烈發顫。
他全然不顧自身,将懷中人護的嚴密。
師父說過,魔神乃神骨魔髓,她遵從師命來到這兒,為的是拿到魔神的神骨,能偷偷拿到手最好,倘若拿不到手,拿到一絲魔血也是極好的。
師父目的為何她不知,她隻知道聽師傅的就對了。
隻是看衆人一副要将魔神挫骨揚灰的模樣,還有那男子的奮不顧身,她不禁為自己擔憂,她真的能在衆人眼皮底下拿到想要的嗎?
一片冰涼停留在樓安兒臉頰上,空中開始飄落白雪。
行刑台陣法漸強,蓋住男子溫柔的低語,上一秒還滿目厲色的男子這一刻柔得像春水。
無數人觊觎的仇月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他輕輕拂開落在魔神臉上的雪。
他看似和悅的臉上分明是苦澀,眼中的柔情化作淚水落下。
小蓮在一旁看得心酸:“這男子不像是來搶人,倒像是殉情。”
陣中央已成猩紅一片,感受到陣内生機一點點消逝,樓安兒竟覺得心疼那對情人。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
常柏仙尊神色微黯,輕歎:“扶懷,陣已開啟,你這條命得來不易,我隻勸你一句,你别忘了你這條命是怎麼得來的。”
扶懷緊緊抱着懷裡的人,即便已經感受不到一點溫度,他也想嘗試用自己的溫度去暖回懷裡的人。
即便他知道那不可能了,他也想試試。
溫熱的淚水滴在她臉上,扶懷輕輕拭去,眼神缱绻地描着她的臉,苦笑:“若能回到最初,我甯願死在凡間。”
常松平靜起手:“好言相勸你不聽,你願去世,我不攔着,玬姝身死,可骨血仍能為禍人間,我必得除去這個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