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秋亭還沒加上顧步裳的聯系方式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位女士很有鬧事家長的風姿。
在後續他看到顧步裳的頭像,發現不是卡通大頭娃娃的時候,居然還有點遺憾。
不過後面謝秋亭也釋然了。
畢竟她除了是很mean的梓寒媽媽,還算個企業家,雖然成不成功有待商榷,但用唯美風景頭像也算是符合她的人設。
因為謝秋亭已經打定主意為了舒氏集團的商業機密卧薪嘗膽,哪怕顧步裳要帶他去龍潭虎穴,他也一定要去赴約的。
不過等謝秋亭和顧步裳夫婦見到面,他還是對這夫妻倆的刻薄有了一點全新的認識。
明明是這夫妻倆想要謝秋亭同他們的植物人兒子結婚,他們的姿态居然還擺得很高,一副要拿捏謝秋亭這個即将嫁入豪門的軟糯Omega的樣子。
舒展坐在他的太師椅上,先對謝秋亭狠狠挑三揀四了一番。
謝秋亭帶着禮貌的微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地把舒展的話從腦子裡面抖了出來。
舒展此人說話,讓謝秋亭感覺這人沒有哪一句話不帶點颠三倒四的。
謝秋亭不由為集團上下都得聽這麼一個,左右腦互搏的、腦袋尖尖的總裁的話而唏噓了一下。
在習慣了舒展的說話方式之後,謝秋亭甚至還頗為自娛自樂,舒展說一句,謝秋亭在心裡接一句。
那我問你,啊,那我問你。
謝秋亭自己玩着玩着,險些沒繃住,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等舒展喝茶的時候,顧步裳又開口了。
她好像又換了個指甲顔色——謝秋亭覺得,她今天的這個美甲光澤感沒有昨天的強——顧布裳對謝秋亭語重心長地說。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不是為難你,孩子,隻是,我家梓寒的這個情況你也清楚……”
顧步裳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我們的意思是,雖然你是為了沖喜進了我家的門,但是,在梓寒沒有醒過來之前,你還不能完完全全算我們家的人。”
哦喲。
謝秋亭挑起了眉毛。
他倒也不稀罕他們家的什麼,畢竟謝秋亭是一個心如鐵石的商業間諜。
隻是這倆公婆實在太能作,簡直讓謝秋亭有點歎為觀止。
他都想把這倆人說的話記下來拿去起号了。
……哈哈開玩笑的,他畢竟隻是一個心如鐵石的商業間諜,又不是忘記證件号碼了需要求助某些網友快速通道。
謝秋亭笑得臉都快僵了,但為了他的軟糯嬌花Omega人設,還是得擠出一個很惡心的表情,楚楚可憐地對顧步裳說。
“為什麼……那如果這樣,我分明已經進來你們家的門,卻不能算你們家的人,我又能擁有什麼!”
謝秋亭自己在心裡接了一句。
擁有了銀行卡後面多的幾位數啊。
顧步裳不慌不忙地說:“我們可以給你舒家最重要的東西。”
饒是謝秋亭知道自己的任務十有八//九不可能在這時候速通,他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幾分。
顧步裳邪魅一笑,洋洋得意地接着說了下去。
“那就是……名分!”
謝秋亭本來都坐直了幾厘米的,聽完又失望地縮回去了。
你還不如給我多打點錢。他心想。
無論心裡面怎麼區區别人,至少表面上,謝秋亭還是演得非常曲折婉轉的。
他沒忘自己的人設是堅韌不拔小白花,謝秋亭首先維持着自己的泫然欲泣,最終,一副做了很大的退步的樣子,咬咬牙,接受了顧步裳的條件。
“既然你們要求這樣,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謝秋亭在桌面上啪地拍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我的薪資待遇怎麼樣?假期條件?福利待遇?雇傭合同在哪裡?我現在就要看看!”
舒展見謝秋亭答應了,頓時喜笑顔開,樂颠颠去給謝秋亭拿昨天就準備好的文件。
謝秋亭心想,不用結婚不用辦酒,就嘴上一句虛頭巴腦的名分,簡直是無本萬利的待遇啊!
虧得他昨天還做半天嫁入豪門的心理準備呢。
如果這事發生在網上,謝秋亭多少得在下面評論一句:“跟你們兒子在一起,隻給我一個名分,别的什麼沒有。好處說完了,那麼代價呢?”
謝秋亭看了看合同,發現他名義上是一位嬌妻Omega,但是還得意思意思去舒氏集團上上班的。
不過他工資超高,福利待遇超好,還基本不用做什麼事。
不過,要求謝秋亭呆在舒家大宅的時候,要做什麼又不能做什麼的條款倒是寫了很多。
謝秋亭看了一下裡面配的照片和文字,發現自己居然能無痛入住豪華大别墅,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在謝秋亭看合同的時候,他還豎起耳朵,聽了一通顧步裳和舒展的悄悄話。
“我就說相親市場的條件都不好……你看招聘收個簡曆都是研究生,去相親找到的都是沒幾個讀過書的,甚至很少看到雙一流……”
謝秋亭心想,那對不起了哈,簡曆都是我公司幫我僞造的,還好你們沒查我學信網也不要我去和你們兒子這樣那樣,不然我隻能在在他身上留下二本的吻痕了。
翻完了合同,謝秋亭潇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把合同遞回去的時候,心裡一陣唏噓。
要不怎麼叫舒氏集團呢,這也太舒适了吧,待遇好得簡直就是一鍵退休,謝秋亭直接一步到位,實現當代絕大多數打工人的人生理想。
至于舒家大宅那邊的事情嘛……就當打了兩份工呗。
謝秋亭摩拳擦掌地想,難道還要我宅鬥嗎?這我可得多看幾集電視劇預習一下啊!
當然,以上一切,都是謝秋亭拖着行李箱來到舒家大宅前的幻想。
謝秋亭聽說到時候什麼日用品舒家都會提供,因為現在他也代表了舒家的臉面,穿着打扮都必須陪得上他的身份,衣服什麼的,舒家也會單獨為他購買。
所以,謝秋亭就真的隻樂颠颠的穿了一套身上的,再揣了一件睡衣就過來了。
他拎着的大行李箱裡面裝的全是他的遊戲和心愛的玩具。
管家本來幫着謝秋亭擡行李,拿着拿着多少有點吃不消了——畢竟你永遠不知道一個年輕人的行李箱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謝秋亭當時大學迎新生的時候,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幫一個學弟提了一路塞在行李箱裡面的啞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