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位借我一下!”
謝秋亭笑嘻嘻地同嚴軒打了個招呼,就拉着舒暮雲的手腕把他牽走了,一路上還聽着他說着什麼肱骨之臣、恪盡職守之類的贊美之詞。
舒暮雲被誇得耳朵都紅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這麼唯唯諾諾地被謝秋亭牽走了。
嚴軒不禁有些唏噓,但看着舒暮雲和謝秋亭握着的手腕,心裡又忍不住酸溜溜的。
聞冬忍看看重行雲眉間的憂色,又看看端着架子,明顯是有話說不出來的嚴軒,決定幫舅舅找點話題。
他開口說道。
“皇上是來找舅舅的嗎?說起來也正巧呢,前幾天舅舅還跟我關心您來着。”
嚴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很矜持,但又不失好奇,而且不着痕迹,很有風度地問道。
“哦?還有此事,我怎麼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聞冬忍笑着說:“具體的時間我可沒法說清楚了,因為舅舅每天下朝回來都是這樣的呢!”
重行雲輕輕給了聞冬忍背上一巴掌,有點尴尬地喝止了他。
“沒大沒小的,怎麼和皇上說話呢……”
嚴軒被這個消息美得真的快開始搖尾巴了,他拉了拉重行雲的袖子,很是開心地制止道。
“哎呀,愛卿,這大過節的,對孩子動手動腳的多不好。”
30.
重行雲眼看對聞冬忍的制止無果,轉頭訓起嚴軒來。
“皇上也知道這事大過節的啊?還出宮來給我沒事找事……”
剛被拍了一巴掌的大外甥記吃不記打,忍不住又接嘴道。
“節慶的休沐,不久是為了和家人朋友好好團聚一下嗎?皇上也是關心舅舅,所以才親自駕臨……”
嚴軒一聽到聞冬忍嘴裡的“家人”就渾身舒坦,在這數九寒冬裡面妥帖得不行。
說得好!誰說忠言逆耳,我看這忠言順耳的很啊……
重行雲剛被嚴軒攔過了,一時間不好再對聞冬忍做什麼。
但聞冬忍這麼一說,他又很不好意思,哼哼唧唧地一把捉住嚴軒的手腕,把他拉到了正堂。
嚴軒還在飄飄然:孰忠孰奸朕尚能明辨……這這這……他牽我的手了!他真的牽我的手了!!
感受着手腕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嚴軒覺得,這次出宮來找重行雲,真是他今天做過的最英明的決斷。
嘿嘿。
31.
在沒入朝為官之前,重行雲是挺喜歡拿出自己珍藏的佳釀,在私下裡小酌小飲幾杯的。
但是工作下來,酒會應酬實在太多,而且很多進行到後面也不太體面,讓重行雲對酒水飲料都有點敬謝不敏。
再加上皇帝身份貴重,他也沒有特地要求,重行雲幹脆連酒都沒給他上,直接端了點清茶出來就開始和他共飲。
畢竟是重行雲家的私宴,聞冬忍又被趕去接待侍衛,就隻剩下了嚴軒和重行雲兩人一起自斟自飲。
不得不說,嚴軒确實是個好皇帝,他體貼下屬,不會胡亂猜忌,還勤勤懇懇,除了身體抱恙的時候,從來不耽誤政事。
也不怪重行雲時時刻刻都牽挂着他。
也許是人到中年,情不自禁就會有點絮叨,重行雲閑閑碎碎和嚴軒聊了些無關緊要的工作事宜,又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扯了會家常。
重行雲還是情不自禁地,把話題繞到了嚴軒的身體上。
他先是委婉地問了問嚴軒。
嚴軒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的沒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他笑吟吟地端起酒杯,同重行雲說道。
“愛卿這是何意?”
酒杯掩在唇邊,嚴軒低低地笑了起來。
“莫不是,像鴻胪寺少卿所說的那樣,每天都這般牽挂于我吧?”
32.
重行雲不知道嚴軒到底在開心什麼,他也就一開始猝不及防被聞冬忍揭穿的時候有點别扭,現在嚴軒提多了,他甚至覺得這事好像也不太值得在意了。
他淡定地朝嚴軒拱了拱手。
“這麼說也沒錯……”
嚴軒的眼神讓重行雲有點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趁機在沖泡茶葉的時候往裡面倒酒了。
“那,你想摸摸我的尾巴嗎?”
重行雲看着嚴軒逐漸湊近,幾乎可以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溫熱的呼吸。
他靠在床榻上,嚴軒傾身向前,導緻重行雲幾乎是被嚴軒攬在了懷中。
“可是……人怎麼會長出尾巴呢?”
重行雲困惑地說。
嚴軒摟住了重行雲,動作輕柔地與他耳鬓厮磨。
“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非常地想念你。”他說。
重行雲感覺自己的面頰在寒冷的空氣中發燙。
因為寒冬臘月,兩個人都穿得比較厚,即使在溫暖的室内也還是穿着暖呼呼的袍子。
而此時此刻,在這個異常燥熱的屋子裡面,他們似乎都穿得有些厚得過分。
重行雲吞了一口唾沫,覺得此時的氛圍旖旎得有些讓人口幹舌燥。
也許人确實不會長出尾巴。重行雲在讓人沉醉的熾熱溫度裡面迷離地想。
他們靠得真的好近,甚至都能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我其實一直很愛你。”
嚴軒的聲音黏稠又甜蜜,重行雲的思緒好像一塊在高溫烘烤下融化的果糕,在他的溫言軟語和循序漸進的動作裡面,慢慢、慢慢地坍塌。
“你總是撒嬌……”
重行雲情不自禁地抱怨道。
嚴軒貼着他的腦袋悶悶地笑,愉快的聲音不像是在詢問,反而像是在邀請。
“愛卿……那,你想摸摸我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