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峰的河畔中，偶見靈魚的身影。它們的眼和身體近乎同色，鱗片如水晶般透亮。在光照下，閃爍着不同顔色的光芒，夢幻而又迷離。背鳍和尾鳍呈流蘇狀散開，似輕紗般柔軟，仿佛穿上衣裙，在波光粼粼中翩跹。

君浔璟養在這處的靈魚，與先前司清翌在元空古境吃的魚，長得是一模一樣。這魚味道倒是鮮美，隻不過在司清翌的印象裡很常見。莫不是因為好吃，君浔璟才會養如此普通的魚。

司清翌席地而坐，甩出用古木枝條做的魚竿，進行垂釣。魚鈎入水後，這些魚非但不吃，唯恐避之不及。不知道的還以為魚鈎上的蟲子是什麼洪水猛獸。

“不如試試這個。”背後響起君浔璟的聲音。

司清翌看着君浔璟手中捏的赫然是一枚品階極高的丹藥，司清翌驚呼道：“你平時給它們吃這？”好家夥，難怪這群魚看不上他的小青蟲。

君浔璟無奈道：“它們嘴挺叼的，不是靈丹，就不願下嘴。若是丹藥稍微有些瑕疵，甯願把池裡的水喝完也不願看一眼。”

就這些普通靈魚日子過得比司清翌還滋潤，它們不僅不勞而獲，還擺出架子。讓君浔璟把它們當祖宗一樣供着，這可不行。司清翌提出建議“不必太慣着，我看餓它們個十天半月，保證它們不敢挑食。”

“說得也是，不是說要吃魚嗎，可是有看中的？”說完君浔璟不帶一點兒感情的盯着那些魚。隻要司清翌一聲令下，魚兒們從此不再金貴，皆會變成盤中餐。

“我先前看這些靈魚普通，并不知道你這麼寶貝它們，還是算了。”

君浔璟望着司清翌有些出神，回憶起他們的點點滴滴，感慨道：“隻是睹物思人罷了，這靈魚是一位故人所贈，說是尋常地方見不着。為了能讓靈魚适應這裡的環境，他也是下足功夫。那時靈魚也沒現在這般嬌生慣養，都是他在照料，我有空才給它們灑把餌。後來他不在了，我不想他遺留下的東西，死在我手裡，也随他而去，便精心照料。”

司清翌看君浔璟說起那人時的神情，眼神是那般溫柔，這個所謂的故人一定對他很重要。想到這，他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

為什麼他會對君浔璟有那麼大的占有欲，隻是一個死去的人就能牽動他的心，令他變得不像自己，這樣下去很不妙。

“既然這靈魚對你那麼重要，你還讓我吃。”他的聲音低沉。

“靈魚再怎麼重要它也隻是一條魚，又哪裡有你重要。”

君浔璟這番直白的話如一束光，直接闖進司清翌心底，将那團負面情緒徹底打散，使他的心歸于平靜又怦然而躍。

冷靜，冷靜。

君浔璟的意思是他們的關系比靈魚重要，僅此而已。一邊是陪伴多年的靈魚，一邊說剛認識不久的好友，君浔璟選擇了他。說明他們之間的情誼遠比他想得要好，也說明君浔璟這個人夠義氣，是個值得交心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