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似乎是磨蹭了一會,随後穿着白色襯衣的太宰治慢慢走了過來,他與菄月雪雫隔了段距離。
“我能感覺到那東西抓到人了,但我們最好不要直接過去。”
菄月雪雫将身上的大衣脫下,伸手遞給了旁邊的人。
這是她剛剛想到的計劃,雖然看着很不靠譜,但結果出乎意料的好。
“嘛,可能那些人确實腦子不太好。”
太宰治小心接過大衣,在裡面摸索了一會兒,沒幾下,就在裡面摸出了一個通訊器。
“摩西摩西,在東南方向的大樓,大概十五樓,那邊有敵對組織的狙擊手,現已失去行動力,過去圍剿,留活口,回去要審問。”
将通訊器挂掉,太宰治就對面前的菄月雪雫擺了擺手,似乎沒什麼要解釋的。
畢竟剛剛在那裡接過他衣服的時候,這位小姐怕是已經察覺到他的謊話了。
而面對他的動作,對方卻是沒什麼動靜,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變。
氣氛一時冷住,微風吹過太宰治的臉頰讓他稍微偏了下頭,眼睛不經意間落到菄月雪雫受傷的肩膀處,那裡的繃帶已經開始滲血了。
“先和我去一趟港口mafia,處理你的傷口,不然會感染。”
太宰治開口打斷了寂靜,對于這個建議,菄月雪雫點了點頭跟在太宰治身後。
來到接應處,負責接應的人将他們領到了剛來時的那輛車上。
太宰治率先上車,坐在一邊的位置上開始處理還沒完成的報告。
但不知被什麼影響到,他的處理速度慢了很多,原本隻需要幾分鐘就可以解決的簡單文件,卻用了他快半個小時的時間。
太宰治将手中的簽字筆放下,用另一隻手捏了捏太陽穴,似乎想趕走心中的一股煩悶。
但效果甚微,他處理的速度越來越慢,甚至開始在一些地方卡殼。
筆尖寫在文件上滑動的動靜越來越大,他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
“要是寫不動了,可以暫時先把筆借我用一下嗎?”
一聲清冽的聲音将他的動作止住,太宰治擡起頭,暗沉的眼睛直直掃向面前的人。
菄月雪雫正一臉認真的看着他,表情看起來很誠懇,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要是暫時寫不動,我想先把表填了。”
表?什麼表?
“入職申請表啊,你之前塞給我的,我帶過來了。”
入職申請表,是他今天中午遞給她的。
太宰治看着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來的一張皺皺巴巴的表格。
氣氛凝固片刻,太宰治歎了一口氣将筆遞了過去:
“真是敗給你了。”
“非常感謝。”
菄月雪雫接過筆開始“刷刷”的填寫信息。
大概過了五分鐘,她将筆放下,将上面的信息确認了一遍,然後将筆還給了太宰治。
“還有沒有表格?我還需要一份。”
“怎麼,你想拉你朋友進來?公司的條件可是很嚴苛的。”
“不是,我認為我需要重寫一份,這張就當打草稿了。”
“噗!”
一聲不合時宜的笑聲插進了兩人的對話。
太宰治立刻将視線瞟向了最前方的駕駛人,用筆點了點手裡的文件:
“如果不想要嘴,我回去可以找人幫你縫上。”
“對不起太宰大人,回去我自己縫!”
車輛行駛的速度似乎變快了。
“不好意思,司機先生,現在的時間大概是?”
菄月雪雫開口打斷了兩人的玩笑話。
“大概是快五點了。”
菄月雪雫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她露出的那隻手臂看起來有些緊繃,上面的血滲透的更快了。
“喂喂喂,你在幹什麼,你是想還沒到醫務室就直接原地感染嗎?”
太宰治不可思議的看着她肩膀那一塊的包紮處,那裡的繃帶已經完全染成紅色了。
“太宰大人,這裡有之前剩下的繃帶和碘伏!”
駕駛位向後抛去了一卷繃帶,一小罐碘伏和一袋開封了的棉簽。
“把車開穩一點,把身體側過去。”
太宰治的語氣有點發冷,他移動到菄月雪雫的旁邊,将已經報廢的繃帶小心拆下來丢到一邊。
沒了阻擋物,傷口處血液的流動變得更加快速,血肉處混合着一些細微的纖維,看起來有些範圍,這讓讓菄月雪雫移開了視線。
太宰治快速的用沾滿碘伏的棉簽将周圍的血液刮去,随後用一些棉簽的前頭抵住滲血的傷口将嶄新的繃帶重新纏了上去。
“暫時先這樣,等下到醫務室再重新處理,所以你剛才為什麼表情那麼奇怪?”
“因為我想到今天不僅遲到,到現在都沒回公司辭職,公司的重要文件還在我那個包裡面,等會去公司辭職,我的上司絕對會怒斥我。”
“......”
“......”
菄月雪雫的回答将車内的另外兩人沉默住了,坐在最前面的駕駛人默默将速度提高了。
“可笑的理由。”
太宰治用手抵住額頭,從嘴蹦出了這幾個字,随後他伸手将口袋裡的通訊器拿出,随意在上面按了幾下。
過了一會兒,對面接通了,太宰治整個人懶散的靠在座位的靠背上開口對着通訊器那邊說:
“喂,森先生,我下午要請假。”